常有僵尸在此处浸泡,水中定有剧毒,我便屏住鼻息,也不知道胖子刚才怎么过来的。
我放弃挣扎,这种地方自由下潜可能更快到达下面。
很快便有暗流冲击我的身体,我心中暗道:若这是连环八卦炉的尽头药池里的水最终会流向哪里?
就在我决定顺流而动时,杨东的声音让我惊起一身冷汗。
“再往前走就是鬼门关,你面对的将会是极寒或是极热的环境。”
“你怎么不早说,这里水流湍急我差点就过去了。”我气道。
“抱歉我感受不到水流速度。”
什么?我怀疑耳朵听错了,杨东居然向我道歉,他一向属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今天可真反常。
我本来准备了一嘴回怼的话也咽了下去,逆着水流前进,脚下依旧会时不时出现几具骨头架子。
“陈俊,什么年份的?”
“四十年以上,尼玛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依靠极行符的速度加成,在水中奔走,突然感觉脚上使不上力,我心说坏了,这是要陷下去。
“你慌什么,说不定这是一个机关呢。”
“确实是机关,是害死我的机关!”在我头部陷下去之前最后吼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短暂的失神后,我眼前的世界一片大亮,适应了墓底下昏暗的情况,哪怕是这种室内光线对我来说也是新奇的。
可是不对啊,老子明明从药池底部的泥潭里陷下来的,怎么会出现在室内,这里究竟是哪?
推开门我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周围由各种光斑组成,这间房子就像漂浮在宇宙中,我踏出了第一脚,竟看到一股火焰在脚下冒出,瞬间消逝。
“这是什么地方,东哥在吗?”我心中默念道。
没有任何回应,我突然心里一凉,之前他可是说过因为墓里的尸气重才将它唤醒,离开古墓必死无疑,难道说他已经死了!
顿时我感觉胸特别闷,想找个地方发卸一下。
“古墓与外界的区别在于频繁的冷热交替以及时间流速的不同,药池的另一端应该是冷热交替最严重的地方,最强温差相当于地球的南极与赤道,所以药池下面就应该是时间流速变换最大的地方。”
“我去,你去哪了刚才怎么不现身!”
“我需要熟悉环境,你的朋友们应该在那个方向,你怎么哭了?想继承我的实力这样可不行啊。”杨东喋喋不休道。
尼玛,这个时候还和我开玩笑,我现在感觉身处浮空状态,只能靠他的提示判断方向。
小心地走了几步之后,确认此地不会掉下去,我开始加速前进。
“停!”
杨东的声音很凌厉,我急忙停下,连忙问道:“怎么了?”
“往前走一步试试。”
我料想下面是个坑,往前一迈果然是悬空的,当即跳了下去。
周围空间依旧五彩斑斓,可我感觉进入了滑道中,因为四周凹凸不平,未多久我听到了呼喊声。
那声音越发清晰,杨东说道:“准备落地!”
果然滑道到了尽头,我重重摔了下来,从滑道到地面一仗有余,一般人会被摔死。
“这是不是幻镜,周围除了光斑什么都没有?”我有些紧张道。
“你这不是废话,你要用心去看,敌人就在你身边。”
周围有打斗声音却看不到人,此时我只得缓缓闭上眼睛,天眼术催动周围的颜色渐渐起了变化。
前方有一团若有若无的黑影在壮大,一团金色虚影与其纠缠。
金色?一定是老僧!
我试探着靠近,天眼术运转之下虚影逐渐有了神采,我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俊仔,当心后面!”
我本能的一记神龙摆尾甩了出去,眼睛再次睁开,周围漆黑一片,我知道这是墓地的某个区域,忽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击中我胸口。
“快跳!”杨东道。
我滑行了数米停下,顾不上疼痛,一招鲤鱼打挺起身,连忙向一边闪躲,此时天眼术重新运转到极致,才看清敌人。
袭击我的正是飞僵平南王,而与老僧对战之人却是楚天!
怎么回事,胖子和红毛呢?我知道他俩一定到了这里,老僧是不会见死不救的,难不成已经遇害了!
这种想法可能性最大,反正我没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也来不及仔细探寻这些,现在就到了和它做了断的时候了。
“它有伤,攻击它伤口。”杨东提醒道。
我打眼一看飞僵大腿上有一个血洞,心口处同样有四五个小洞,一定是楚天的那把武器做的,可是楚天又怎么会和老僧打了起来?
飞僵与我对视,双眼闪烁红芒,我说道:“父亲,不是说放我的朋友走吗?”
“吾乃一真道人,自幼天资聪颖,为百年不出之人才,尔等凡夫俗子凭什么超越于吾!”
尼玛,听他这口气怕是想起自己身份了,口气还不小。
“俊仔,你拖住它,待老衲解决这厮,再与你联手!”此时老僧传音道。
“听说一真道人天下无敌,你为何不参军报效朝廷,杀几个洋人?”我顺着它说,和飞僵争取时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哼,四万万同胞惨死在侵略者坚船利炮下,再强的道术有什么用,你看看它们,看看它们!”
平南王情绪激动,大手一挥,眼前一方空间竟出现镜像,尼玛,这是海市蜃楼吗?
“可怕,飞僵已经具备了引导别人思想的能力,你的感观会受到它控制,可能看到它想让你看的东西。”杨东提醒道。
可奇怪的是我眼中所见的场景是一方绿草,一群人在前头狂奔。
看着看着我的身体竟然融入到里面,太神奇了,我不舍的离开。
那群人特征极为明显,身穿清兵服饰,衣着新鲜,脚下有靴,不像是历史学者们所说那样当时的兵穿不上衣服。
“你看到了什么?”杨东似乎很好奇。
“清兵,在树林里狂奔。”
“八旗还是绿营?”
“是衣着光鲜的绿营军!”
刚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这么多绿营军是去打仗吗?
我跟着他们跑到山头,往下一看不要紧,下面黑压压一群不同花色的衣服的人,几乎都是全副武装,难不成是八国联军!
却见前头的清兵带头冲了下去,我扯着嗓子让他们停下,喉咙里像是塞住了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
下头的那些人熟练的屈身,瞄准,上膛,子弹像长了眼睛一般将清兵一个个击倒在地。
我正看得心酸,后来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尼玛,这是让我作死了,一个没站稳我顺着山头滚了下去。
我以为自己会摔死或者被子弹打死,突然场景一变,绿草,山头都不见,只剩下一座矮山,不远处像一家道观。
“在下有眼无珠,请道长开门吧,我求求你了!”
道观前面有一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在石台上,像是有事相求,我从侧面观其相貌,五官端正,年近不惑,正疑惑其身份之时,风一吹挡在道观牌匾上的破草席掉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捡尸门”三个大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