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我暗自吃惊钟善人竟然没有死?然后让胖子进去看看,这边得跟刨尸狗来一个恳切的谈判。刨尸狗浑身散发一缕一缕黑色戾气,它是以戾气怨恨为一身,即便本体被摧毁,那一丝不愿消失的恶灵体却始终存在,如果我不能感化收服它,必定后患无穷。
但我也可以用地狱火焰,或者让甘心品尝一顿刨尸狗的味道,可我最终屏蔽了乌木鬼珠的能量,就是要钟善人受到该有的惩罚,不过想到许久没有用地狱火焰了心痒痒的却不得不极力忍住,如深山老僧所说,能饶人处且饶人,加上本就是钟善人不对在先,所以我不打算用地狱火焰毁了刨尸狗。
胖子去了二楼主卧,很快出来喊我道:“俊哥,钟善人要见你。”他要见我,我正要见他,如此我对刨尸狗说,如果它相信我,那么就信我一次一定能还他一个公道。
刨尸狗没意见,答应信我一次。我严肃的样子走进二楼主卧,在进主卧的时候我在想这位钟善人到底是怎么逃脱这场报复性杀戮,可没想到在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目前的状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钟善人面如土色,深陷眼窝的眼珠子失去了应有活的色彩,就如死鱼眼那样木呆呆的死盯着进门来的我。
现在的他苟延残喘,面色惨白,枯瘦凸起如蚯蚓爬动的手臂伸直,鸡爪子似的手指弯曲捏拢。走进了看,手指捏拢处好像有一个包,屋里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
钟善人大限将至,神光退尽,行将就木的他似乎要对我说什么。却无力把满肚子里的话吐出来,最后他在我的帮助下很吃力的往我手里塞进捏在手掌心里的东西。
我无法拒绝一个行将就木人的请求,无奈之下接了他手里的东西,然后他鼻翼翕动大口大口出气,死鱼眼从我身上离开,直笔笔定在我身后。
刨尸狗是以陆琪的魂,小四的魄加上陆琪的本体形成恶灵实体出现在我们面前,现在的它已经没有这些方方面面的协助,所以是虚化的。刨尸狗那一缕缕还在散开的黑色戾气逐渐淡薄却久久不愿意离开,就我知道它心中还有怨恨。
钟善人定住在我身后的眼球,突然变得很惊恐的样子,浑身颤抖,身子无力的想往后缩。
胖子从钟善人脸上看出恐惧,恐惧就像流行性感冒会传染人,他不由得浑身一哆嗦,也顺着钟善人的视线看向门口,门口什么毒没有,忙问我道:“他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不想看到的东西。”
钟善人面现无比惊惧之色,嘴大张,死血一般的茄子色舌.头在嘴里随着口腔长大而上下浮动,在他一张皮的脖子下,喉结滑.动频繁。我叹口气,回头看。
在我的身后是刨尸狗,在刨尸狗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群破衣烂衫神态各异的鬼魁。
“钟老,他们是来索你命的,你欠人家的,始终要还。既然你说不出来话,我就替你说了吧!你作恶多端,坑爹坑得没毛病,利欲熏心,无视生命的价值,让他们成为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要不是刨尸狗带着他们一起,我想,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百善镇了。”
钟善人,长大的嘴,大到能吞下一颗鸡蛋。
因为那次意外被雷劈。我的眼睛再也不用启动阴阳眼,现在我用比天眼术更厉害的能力,那就是透视眼。所以我只要愿意,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钟善人长大的嘴,不是他自己长大的,是两个鬼魁一上一下扳开的。
接着嗖——一个鬼魁飞进钟善人的嘴里,他们这是要吃他的五脏六腑来平复自己的怨气。
瞬间,满屋子里寒气弥漫,钟善人瞪大灰色渐渐失去光泽的眼球,无比恐惧的感受一缕缕冰凉的灵体进入身体,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彻骨莫名的疼痛。
原本说不出来话的钟善人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啊……”
胖子看不见,急得不行,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避一下。”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沈婆婆老泪纵横的凝望屋里气若游丝的钟善人,对我感谢道:“我看见小四了,孩子,谢谢你。”
“婆婆,这是我应该做的。”
“孩子,你接了他的东西,别走邪路哦。”沈婆婆的话提醒了我,急忙拿出他塞给我的东西来看。
绣花荷包!
绣花荷包上那个冥字特别刺目。
“钟善人是幽冥帮的舵把子,国民党逃兵,逃窜之后参加了棒老.二组织,纠结了一伙人黑夜里蒙脸抢劫,之后棒老.二被正法,他摇身一变就成为爱国人士,还捐出不少抢劫来的钱财挣得好名声,棒老.二余孽找他,他又悄悄做起了幽冥帮舵把子,专门掘人祖坟,盗窃地下产物,带着想发财的人去盗墓迷路,后面这些你都知道了,现在他死了,我可以大胆的把他的故事讲给你听。”
“婆婆,你怕我知道,但是你可以找上级部门。”
沈婆婆摇头惨然一笑道:“找谁都不好使,一级压一级,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钱啊毒气大,人本来是善良的,在利益面前都败下阵来……好了孩子,婆婆要走了,记得你答应婆婆的事。”
“嗯。”
看绣花荷包,老子心里骂我勒个擦,钟善人居然是幽冥帮舵把子?
“俊哥,那个沈婆婆走了?”
不得不说胖子胆大了一些,我刚才跟沈婆婆说话,他在一边,虽然吓得腿直哆嗦,却也没有跑路。现在看我目送沈婆婆的样子,这才开口说话。
“走了,里面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哦。”
胖子答应一声,却没有移动脚步。
我是要后一步离开的,要去看钟善人现在的情况。当我进了主卧,看见钟善人已经死了,只是死得太过痛苦,那扭曲狰狞的表情在死亡那一刻留存在面上。
而且刚刚去世的钟善人,就像一具死亡很久遭到太阳毒晒的干尸,浑身上下一张皮外,就是骨头,肚皮可以用一根针穿过。刨尸狗带着报仇雪恨完毕的鬼魁恭敬站在了一边,我把一张钟善人自己准备好的裹尸布覆盖在他身上。
然后对胖子说道:“你想不想赚钱?”
“啥钱?”
“钟善人早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棺材已经准备了多年,这次你把他尸体背起放在棺材里,这屋里的东西,你想要那样随便拿!”
胖子苦笑一下说道:“后半句我爱听,至于前半句我得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