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砰!撞到一棵树上,由于贯力,直接朝山下骨碌碌滚动而下。六指可能都没有想到我会跑得那么快,还跟一颗大树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最后是我嫌弃大树太硬冷冰冰的急忙丢开,一个不稳又摔倒就像一颗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下山。
我爬起来,还有点头晕,踉踉跄跄的在原地转圈。转了一下,猛然想到六指,急忙喊:“六指在不在?”
没有人答复我,看我都做了什么?自顾自还撇下六指跑路,要知道老僵尸可不是等闲之辈,他的嗅觉比野狼还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在六指屏蔽了我的气息后,还能辨认出有人在,然后朝我飞飘而来。
不行,我得回去。六指可不能出事,要是被老僵尸把他弄得消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想法笃定,我立马转身,一路走一路寻找刚才滚落下来丢失的东西。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不远处传来鸟儿们的惊叫,要是六指在他一定告诉我鸟儿叫的原因。
我是真的不能离开六指,我很依赖他,依赖他的所有。开始我是走,后来想到六指会因为我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浑身神经细胞都不安起来,拔腿狂奔,洪荒之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自己都难以相信,就一会儿的功夫我从山脚下狂奔到老僵尸朝我飞奔而来的位置。岂料到,在回转赶来之后我却看见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黑衣人正在跟老僵尸纠缠一起。
老僵尸细长的爪子下就是黑衣人,黑衣人腿部伤势很重,他在关键时刻贴了一张符在老僵尸面门上,听见有动静,黑衣人急忙转身喊:“拔剑刺他。”
黑衣人这是第一次冲我喊话,而且声音好熟悉,我不由得想到了爷爷。
我嘴里喊:“爷爷……”动作没来由的慢起来,因为黑衣人腿部在流血,老僵尸虽然暂时不能动弹,那凹陷的鼻孔却在大力嗅动,而且还有一群蠢蠢欲动的野狼伺机围拢而来。
我想要不是老僵尸在,野狼们群起而攻已经把黑衣人撕碎了。
“喊锤子,赶紧拔剑刺他胸.部。”黑衣人爆粗口,这正是我爷爷习惯的口头禅。我的一颗心没来由的呯呯狂跳起来,要知道爷爷被剥皮这件事深深扎根在脑子里,那一刻我很无助,也很绝望,却没想到现在听见类似于爷爷的声音,脑子里瞬间秀逗了,慢吞吞的动作惹得老小子气呼呼破口大骂。
“混小子赶紧,你再不快点爷爷就死定了。”
“哈,果真是爷爷……”我破涕为笑,抓起地上的铜钱剑,对准老僵尸狠狠刺去。
噼啪一声脆响,我傻眼了,铜钱剑经不起折腾断成两截,我手里握着的剑柄根本就不能刺进去,怎么办?眼看老僵尸要动了,我急中生智遁甲术,旋风钻,穿插、上下,左右,对穿、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我脸不红气不喘站定在原地。
啪啦啪啦!老僵尸高大的身躯瞬间土崩瓦解,成为一块又一块硬.邦邦的尸块。发生这一幕太快,快得我自己都不相信,原来爆发潜力是这么可怕。
黑衣人瞪大的眼珠子定住,嘴巴张开,要不是野狼闻风而来,我想他还傻乎乎的站在那。
遁甲术穿插,嗖嗖——旋风钻!
野狼发出一片哀嚎,一只只躺在地上大力抽搐,我已经站定在原地,伸手撩一把刘海看黑衣人在脱掉帽子、衣服露出庐山真面目。
“爷爷?”
“臭小子,有你能耐怎么来的?”
我没有答复爷爷的问话,满脑子都是轱辘大叔的面孔,还有雷疯子,以及巫不言还有那张迎风而动在滴血的人皮。
爷爷腿部受伤,涓涓流下粘稠乌黑色的血。他苦笑一下道:“爷爷必须给你说明白,那件事是我躲避捡尸门祖师爷,跟巫不言制造的假象,我跟你师父巫不言都是邪术高手,因为你母亲的缘故,你父亲的对手出大钱找到捡尸人,用意是搞垮你父亲的生意,还有弄得他生不如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霎时我鼻子一酸,眼泪水迷糊了双眼,看向爷爷颤抖不已的双腿,我颤声问道:“我……父亲……还在吗?”
爷爷艰难的跪倒在地,面色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很难看,跟死人差不多,他动了动嘴,使劲的说道:“不清楚,我带走你,跟巫不言闹翻,就不知道其他了。”
“你们为什么怕自己的师父?”我在他身上摸,想找到缓解尸毒的药丸,要知道刘明只是闻到尸气轻度中毒,直到尸气侵入肺腑而致命。爷爷可是直接被老僵尸所伤,加上打斗了一阵子,尸毒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现在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无力了。
爷爷看见我在摸摇摇头说:“爷爷大限已到,身上没有可以治愈尸毒的药丸,爷爷要告诉你的事,巫不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捡尸门祖师爷,他炼制了一种秘术,吸元补元,他收留我们其实没安好心,是想在老年后直接吸收我们的能量补充自己,结果我跟你师父逃离,为了想摆脱他,我带走你潜在陈家村,你的名字叫冷锋,陈俊只是我替你改的名,用来掩人耳目,关于你的劫难都是你亲生父亲一手造成的,他是码头大哥,整天打打杀杀争夺地盘,欠下血债,父债子还……父债子还别怨谁……”
“爷爷,爷爷……你别这样,我有办法救你……”
我抱起爷爷,他好轻,却在极力挣扎阻止我救他,口里一股一股的血涌出来,惨然一笑道:“把我烧了,我可不想变成老僵尸那样子的怪物。”
爷爷说话头一歪眼珠子瞬间夸张变成灰色,事不宜迟,我急忙把他放下,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件东西。
这是假上海顺手递给我的打火机。就在我被骗下车的时候,他急中生智递给我这把打火机。
我抱来干柴,六指安静的坐在不远处一棵树下,默默无语的注视发生的一切。
他留下来是因为看见黑衣人出现拦住了追来的老僵尸,也可能他早就知道黑衣人是我爷爷,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
更或许是爷爷不让他说出来。
那张人皮是轱辘大叔的,爷爷是凶手,他死有余辜。一捆干柴点燃了爷爷的胡须,身躯,还有那张没有太多痛苦的老脸。
火焰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跟六指黯然无语凝望燃烧中逐渐化成灰烬的爷爷,低垂头哀悼,完事头也不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