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公府李渊屋内,李建成上前行礼道:“父亲,世民他竟然在锦衣卫手中救下袁崇焕。
如今整个太原府都传开了。反正冀州也就这么大,这事迟早会传到皇城去。”
一旁李元吉附和道:“二哥他倒落得个好名声,可我们整个李家可就跟着他遭殃了。
人皇本就对我们李家颇为猜疑,现如今二哥又干出这事,这叫我们李家还如何在这冀州立足?”
李渊沉吟片刻道:“你二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体谅。
元吉你又何必处处针对你二哥。”接着吩咐下人道:“去把世民喊来。”
不一会儿,李世民来到李渊跟前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李渊不动声色道:“听说你昨个儿倒是办了件大事啊!那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李世民答道:“如今人皇昏聩,招致天下反叛,刀兵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我李唐既有平定天下的实力,何不高举义旗,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李元吉讽刺道:“二哥说得倒是轻巧,我们李家可和那些被逼上绝路的贱民不一样。
若是失败我们李家上下可都是要砍头的,父亲他已经是国公了,我们李家又何必冒这种风险。”
李世民道:“三弟此言差矣,如今天下大乱,宇内九州已去其六,效命人皇便可保得自身周全?
我们李唐实力并不弱于其他反王,何必非要做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李渊沉吟片刻道:“世民,此事非同小可,可有万全把握。”
李世民道:“父亲你在冀、青、兖三州经营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天吗?
如今时机已到又何故裹足不前?”
李渊思索片刻道:“既然箭在弦上,那咱们李唐就同天下群雄争一争这人皇之位。
吩咐下去,犒赏士卒,明日发兵进攻皇城。”
片刻过后,李渊单独留下李世民,问道:“你不是个冒冒失失的人。
既然决定起兵,想必早已计划妥当了吧!来说说你的看法。”
李世民笑道:“还是父亲知我,早些日子我已暗中命秦琼、李绩掌握了青、兖二州的兵马。
昨天救下袁崇焕后我便命尉迟恭去通知他们呼应起事了。
另外我也派四弟和李靖去镇守冀州边境,防止其他反王趁机来此打秋风。”
李渊疑虑道:“仅凭我太原府本部兵马和一个刚投靠过来的袁崇焕能否打赢人皇的皇城精锐?”
李世民笑道:“天启此人生性多疑,打败他倒用不上多少兵马。
之前我便派人暗中在皇城散布流言,使其误认为自己已失天下民心。
所以再加上个叛将袁崇焕足以打得人皇不战自溃,只是我们出兵一定要快。
若是让他调得北境守军,或是号召天下藩王勤王。那我们就只能退回青、兖二州再做打算了。”
李渊笑道:“有你这般筹划大事已成一半,你先下去准备吧。”
李世民领命退下。
李渊对身旁一人道:“裴寂,你说说看世民此举是为我李唐,还是为他自己。”
裴寂沉吟片刻道:“二公子虽然瞒着主公做了这么多事,但也是为我李唐大计着想。
他所用统兵之人如秦琼,李绩等也都是忠于主公,而非二公子的心腹。
只要兵权在主公手中,便无大碍,二公子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主公大可宽心。”
李世民、袁崇焕将要率兵攻打皇城的消息很快便传进皇城,一时间皇城内人心惶惶。
当然也不乏一些和李唐交好的大臣,他们早已和李唐暗通款曲,日夜盼着李唐大军打来。
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的来到九千岁跟前道:“老祖宗,不好了,这李唐怕是真的要动兵。
据锦衣卫报,如今青州、兖州已经落入李唐手中了。”
九千岁不动声色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慌什么。”
小太监道:“老祖宗,咱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帮着人皇掣肘唐国公一派。
他们若打进皇都,那我们可怎么办?”
九千岁问道:“人皇现在何处?”
小太监道:“人皇把自己关在养心殿里谁都不见。
现在整个皇城都快乱套了,那些个文武百官巴不得李唐打进来,好换个主子。
那李世民也忒不是东西,说什么人皇误国皆是宠信阉党之过。
还打着什么“剪除阉党,重振朝纲”的旗号,搞清君侧这一套。”
九千岁冷笑道:“一个个都是见风倒的主,去把张浩古叫来。”
不一会儿张浩古上前道:“干爷爷,你自打三皇遗迹后就让我藏在这宫里,到底要做什么啊?”
九千岁笑道:“干爷爷平日里待你如何?”
张浩古笑道:“干爷爷这说的是哪里话?
当初我凭着一点机遇修了点微末道行。
便不知天高地厚,跑去和人比斗,一时失手杀了道宗的一名弟子。
若不是干爷爷出面保下我,我这条小命早都交代了。”
九千岁道:“如今干爷爷遇到难处了,不知你这猴崽子肯不肯帮忙?”
张浩古道:“干爷爷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九千岁笑道:“放心好了,干爷爷不会害你,这件事对你绝对没有坏处。
我打第一眼望见你便感觉你命格不凡。
后来私下找相士帮你看过,你的命格虽不是帝王之相,却贵不可言,和李唐的李世民不相上下。
所以干爷爷推测,你绝对是身怀大气运者。
如今皇城已经乱了,锦衣卫和皇城禁军都在我的手中,与其便宜了李唐。
倒不如由你来做这人皇之位。你只需点点头,干爷爷这就帮你废掉天启,拥立你为人皇。
至于李世民的大军你放心好了,李唐已占据了青、兖二州,其他反王绝对不会坐视李唐做大。
皇都城高墙厚,又多精锐禁军,咱们只需坚壁清野,固守不出,李唐后方必乱。”
张浩古推脱道:“这不妥吧?我哪是那块料。
干爷爷你若是想做人皇,我这就去帮你杀掉天启那小子都行,可我哪能做得人皇?”
九千岁道:“干爷爷哪有那命,别人都称你干爷爷为九千岁,这次恐怕连这条老命都要保不住了。”
张浩古道:“要是别的事还好说,可这种事我真的做不来。”
九千岁摇头苦笑道:“也罢,既然如此你拿着这块令牌尽快离开皇城吧。”
张浩古拿着令牌思量片刻道:“干爷爷,不如你同我一起走吧!”
九千岁苦笑道:“人啊,哪呢活九千岁?
活多久不是活,你干爷爷我打小就在这长大的,如今死在这儿,也算是叶落归根,哪儿也不去喽!”
张浩古道:“干爷爷,听别人说,李世民是仁人君子。
干爷爷您是个好人,而且也一把年纪了,李世民他想必不会为难您才是。”
九千岁苦笑道:“我这活了一百多岁了,掌管锦衣卫杀人无数。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骂我咒我,你竟然觉得我是个好人?
行了,快些走吧,再晚出不了皇城了。”
张浩古思量再三拿着令牌走了出去。
养心殿内,人皇闭目端坐,像是老僧入定。
人皇突然开口道:“林江,群臣已经乱的不像样了吧!”
话音落下,一个身穿血红色铠甲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跪下答道:“多数大臣都暗地里和李唐有书信往来。
而且司礼监的那帮太监,也在暗地里调动兵马。”
人皇笑道:“都说人心换人心,你说朕一次次饶恕他们,怎么就换不到他们的一片忠心?
一个个的,反而变本加厉的觉得朕软弱可欺,既然如此就把那些上窜下跳的家伙都杀了吧。”
林江正欲领命退下,人皇突然道:“林江,咱们两个从小玩到大,这么些年来你就如同我的影子一般。
这样吧,此事办妥后你从內府拿一笔银子将兄弟们遣散了吧!
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的幸苦大家了。只是我天启不成器,让你们失望了。”
林江连忙跪下道:“我们“血色蔷薇”誓死效忠陛下。”
人皇苦笑道:“走吧,都走吧!天下都丢了,你们还留着又有何用?”
林江跪在地上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人皇道:“怎么?李唐还没打进来,我说话就不好使了?还要朕跪下求你不成?”
林江无奈之下起身走出了养心殿。
人皇苦笑道:“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兜兜转转还是什么都没改变,也罢,也罢。这个位置谁想做谁就拿去好了。”
人皇瘫坐在王座上思绪万千,想起当初他父亲以他年幼为由,欲传位给他叔父。
年仅十岁的他便布局使他叔父全身瘫痪,隐退山林。
可在位这二十年来他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可又曾有过一天快乐。
或许刚到手时还有一丝满足,日子久了便什么都不剩了。
如今落得这个结局倒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想着想着人皇竟就这么睡着了。
九千岁听着宫中的刀兵之声,冷笑道:“人皇,还真有一手啊!引而不发,欲擒故纵。
只可惜啊,这种小手段也治不了这宇内九州啊!
本以为会死在李世民手中,不过也不差这几天了。”说罢拔剑自刎而死。
整个皇城的气氛更紧张了,到处都有禁军在拿人,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官员人人自危。
有些手上有兵权的甚至直接哗变了,但“血色蔷薇”的战力自然不是普通禁军可同日而语的。
一时之间,整座皇城犹如一间血色炼狱,在吞噬着一条又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