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痛,庄一全身都在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仿佛每一个细胞被针扎,爆裂之后又恢复,又像被火烧,又像被碾压,不知道体内有什么东西,想突破桎梏,冲出来看看这个新鲜的世界。
他已经分不清是皮痛,肌肉痛,骨头痛还是内脏痛,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哪里都痛。
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身上随处是可见的青筋暴起,不敢动不敢转身,连求救都不行。
这已经不是他死要面子,强忍着不喊出来,而是疼痛让他没力气去喊,如果能喊出来可能会舒服一些,可是现在他觉得让声带用力都是一种奢望。
只能单纯的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无助地帮自己减轻一点痛苦。
生不如死的滋味,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会明白每一秒都是对身心的巨大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一感觉已经把他的人生路走完,鬼门关都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死掉算了。
文萱看到庄一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显然是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着急,但是被孙悟空拦住,只能暗暗咬牙,替他加油。
就在庄一以为他无力支撑下去的时候,全身的痛像潮水一般褪去,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重新听到外界的声音。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已经湿透,就连地上都满是汗水,但是他也没力气爬起来,在痛苦折磨中挣扎了许久,这会儿除了虚弱还是虚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但还没等他享受多几口新鲜空气,异变再起。
他忽然瞪大双眼,颈部青筋骤现,刚刚抬起的头又顶到地上,右手缓缓抓住了自己的头,然后揪着头发,似乎是想借此来缓解痛苦。
他的后背肩膀两边的位置,竟然突起两块肉团,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想冲破束缚,从庄一体内跑出来。
两块肉团高高突起,然后又缩回,又突起,又缩回,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无法形容的痛,庄一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开来,他抬起手锤了一下地面,再锤了一下,企图以比来减轻他的痛苦。
背后肉块继续膨胀,他又举起拳头,打向地面。
砰,砰,砰。
在场的人似乎可以听到拳头锤击的声音,每一下都揪着文萱的心。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文萱能做的,只有替庄一加油了。
庄一手抓着泥土,扒着杂草,然后又放开,口中发出持续的低吼,跟着忽然站起来,张开双臂朝天大吼,“啊!……”
随着这一吼,背后的肉块喷出大量鲜血,染红了衣服,染红了一大片绿草,吓坏了文萱等人。
大吼之后,庄一无力地垂下手臂,低着头弓着腰站着,虽然站着,却毫无生气,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看上去只是一具站立的尸体。
“阿一!”文萱再一次被孙悟空拦住,这一次她不管不顾,想突破孙悟空的阻拦,却是徒劳,始终被金箍棒压制住,最后哭着被周胜桢拉住,不让她冲动坏事。
庄一貌似失去了意识,没有动作,但是他背后却慢慢发出光亮,黄色的光将他包住,越来越厚,直到将庄一包裹成为一个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