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羡初走后过了一小会儿,江馥儿便也跟着走了进去,来到内院,滚滚正慵懒地趴在桃花树的树枝上享受着日光浴,而江馥儿偷偷地躲在桃树上面后面向堂屋里里面看去,现实好像和梦里的情景有些出入。
蔡夫子还未来授课,不过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翻阅着书籍,并没有什么人来欺辱张羡初。
江馥儿准备离开时,堂屋内突然有人说话了:“你就是张羡初?我曾听闻你的大名,你真的通过了科试吗?那你现在不就是秀才了嘛!你已经是生员了,明年的科举你也会参加吧?”
声音的来源居然是坐在张羡初身后的王子龙,张羡初摇了摇头道:“小成而已,不足挂齿。”
王子龙满脸的羡慕,又戳了戳旁边的侯雨鹤,正在练习毛笔字的侯雨鹤被王子龙这么一戳一个字下来写的歪歪扭扭,侯雨鹤皱着眉放下了毛笔用胳膊肘怼了回去。
“哎,没瞧见我正练字呢?”
“不是,你看看我前面这位兄台,他可是过了科试的!咱俩这次就没过!哎,下学了我请你们俩去醉仙楼吧。”
听闻王子龙的一番话,侯雨鹤砸吧了砸吧嘴,正要说什么却又赶紧拿起了笔,一副姿态端庄的样子。
王子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先感觉到了一阵疼痛袭来,一把戒尺“啪”的一声落在了王子龙的后背上。王子龙挠着后背龇牙咧嘴地痛呼起来。
只见蔡夫子走到前面,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蔡夫子作了个揖道:“蔡夫子好。”
“哼,老夫说过的话你们都不记着!”蔡夫子用戒尺指着王子龙和侯雨鹤二人,王子龙和侯雨鹤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入室即静,入座即学,老夫说过的你们都要放在心上,都记着些东西对你们没坏处的,来日若是老夫的学堂里出了个状元,可要记着老夫平日里对你们含辛茹苦的教导啊!”
“入室即静,入座即学。入室即静,入座即学。入室即静,入座即学。”所有人齐齐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蔡夫子曾经规定过,若是有人课前“咬耳朵”,就要所有人一起背这句话,重复到蔡夫子喊停为止。
看到这里,江馥儿终于肯放心了,江馥儿揉了揉滚滚的头从树上跳了下来,向学堂外走去。
辰时(七点至九点间),郡王府内,秋火尘刚刚用完早膳,正悠哉悠哉地半躺在贵妃榻上剥葡萄吃,自从那天晚上秋火尘偷溜去假山山洞里已经过去了三天了,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又来了。
门外一阵喧嚷声,一想到自己又要面对两个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两个烦女人秋火尘就痛苦地揉了揉额头。
这次她们二人居然穿着一身素衣来了,披头散发的好似说好了一般,尤其是那夏红鸾,坐在秋火尘旁边的红木椅上将手帕轻轻地放在嘴上,重重地咳嗽两声,十足的一副“病态”。
“不过是山洞里睡了一晚而已,用得着装得如此严重吗......”秋火尘在心里想着,“不过这谢香鸾也真是......居然在嘴唇上搽粉,不知那夏红鸾手帕上咳出了血又是几个意思......”
秋火尘努力掩盖着自己鄙夷的神情,吞了吞口水,叫流水拿来了两张毯子递给夏红鸾与谢香鸾。
“二位姐姐,若是病情如此恶劣,不如让郡王从宫里请位太医来看看?”
夏红鸾一听这,连忙摆手道:“不用劳烦郡王了,妹妹也无须费心,过不了几日我们便自己痊愈了,唉,我们哪像妹妹啊,若是妹妹生病的话,郡王说什么也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给妹妹看病的,可我们,来了虽一年,却......却......嘤嘤嘤......”
夏红鸾用沾着血水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却忘记了手帕上还有她在自己院里就已经涂好了的胭脂,这时夏红鸾的眼睛周围全部都是胭脂,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打了几拳。
可夏红鸾却不知,谢香鸾在一边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就将手帕上的妆粉一部分擦进了嘴里,一部分抹在了嘴巴周围,谢香鸾本就长得并不白净,这样一看,却是半边脸煞白煞白的半边脸黝黑黝黑的。
夏红鸾和谢香鸾对视一眼,互相暗自嘲笑着对方的愚蠢,而秋火尘见到这一幕,已经私底下抠起了手心,如此好笑的场面秋火尘却要忍受着不能放声大笑的煎熬。
“你们在干什么?”
赵伯琮背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日心情好,来穆儿的院子里看一看穆儿,结果刚好碰上夏红鸾和谢香鸾来请安,所以他故意在院外逗留了一会儿才进来,她们居然还没走。
赵伯琮坐在秋火尘的旁边,一把揽住了秋火尘的细腰说道:“夏谢二人,你们请安怎用了这么久?”
谢香鸾低下头咬了咬唇,在她自以为楚楚可怜的神情下,开始了她的表演:“郡王......我和姐姐正在和夫人谈那天老鸨说夫人清白已毁......不对不对!香鸾怎么能说出来呢......香鸾不能够出卖夫人的......”
夏红鸾此时又用手帕掩住了半只眼假装擦拭眼泪附和道:“香鸾!你怎么可以说出来呢?虽然这件事情影响十分不好,但我们都说好了的不可以出卖夫人的,你怎么能将夫人在满楼春清白已毁的事情讲出来呢?”
夏红鸾与谢香鸾在说到“清白已毁”的时候还特别加重了语调,原来她们二人是为了此事并且猜到了郡王会来才来请安的。
赵伯琮面无表情的说道:“行了,你们赶紧回去洗把脸吧,一个像是猴子一样一个像是皇上刚进贡的黑白神兽一样,本王不想听你们说话了,聒噪。”
遭到赵伯琮泼下来的一盆冷水,二人心中愤懑不平,但又敢怒不敢言,只好向赵伯琮和秋火尘请了安各自告退了。
虽然夏红鸾与谢香鸾这么说,不过她们也没有证据,秋火尘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只要盘问一下那个老鸨就算是真相大白了,赵伯琮也不是什么傻子。
赵伯琮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秋火尘见到赵伯琮这样子偷偷地笑了笑,这一笑被赵伯琮给捕捉到了,赵伯琮问她笑什么。
秋火尘回答道:“穆儿觉得郡王府里有这样的两位奇女子可真是每日都充满了欢笑呢,不过是有些聒噪,看来郡王和穆儿一样总是在受着煎熬了。
赵伯琮也笑了笑随后捏住了秋火尘的下巴问道:“难道穆儿不怕她们刚才的话是真的?这在大宋可是要按律浸猪笼的。”
秋火尘握住了赵伯琮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腕,直视着赵伯琮的眼睛回到道:“穆儿这么爱郡王,就算是死也不会将清白用来保命的,穆儿是什么样的人郡王很清楚,郡王大可去查那一查,穆儿行的端做得正,无须顾忌小人的猜忌。”
赵伯琮感到很惊讶,穆儿现在居然变得对一切都如此淡然了,若是以前的穆儿,现在一定慌慌张张的已经不知道该作如何解释了。
赵伯琮挑了挑眉,放开了捏着秋火尘下巴的手,和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小手十指相扣,戏谑道:“我当然信任穆儿了,不然我就成了小人了哦。”
秋火尘撒娇般地在赵伯琮的心口处锤了一下,赵伯琮却发出了一声痛呼,握住了秋火尘的“小锤锤”亲了一口说道:“夫人这把小锤锤真是锤到相公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