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应该清楚,无论我说的再怎么多,你对于我而言,也只不过是敷衍罢了,与其如此,我为何还要有过多的期待呢?萧阙,你别忘记了,我要你永远记住,这是你亏欠我的,是你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夫人推向其他的男人,总有一天,哪怕是你登上高处,史官的笔下,依旧会记住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而你,哪怕是雄韬伟略,终究也会背着一个无用之人的骂名。”盛梓樾的泪水早就已经控制不住了的落了下来,握紧的拳头,指尖不停的内扣,直到发出任何人包括盛梓樾都看不到的惨白。
这是第一次盛梓樾对萧阙的恶言相向,她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有太多的爱意想要表达,但是面对着一个眼中只是从头到尾不停的利用自己的人,她实在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纵然她也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前进路上所必须要行驶的手段,但是她依旧希望,自己会是一个例外,会是一个不同的结果,她也是一个女子,也曾有着最美的期待,她也期待自己所爱之人,能够将自己放在心尖儿上,一生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纵然不会给自己天下,也应该给自己一些温情,而不是一开始的设计。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错了,生在这样子的人家,她的身份,就决定了一生注定不能和平凡的女子一样,终究,萧阙的嘴里那一句“对不起”还是没有说出口,甚至于,没有一句话,有的只不过是旁若无事的看着,像是一个旁观者,终于,盛梓樾的心中一点儿期望都不再继续抱有,她转过身,从萧阙的身边擦肩而过,她在自己的心里面发誓,从今以后,她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而活。
沈蔢得知了这里的情形,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情况,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阵颤动,忧心盛梓樾的心情,最终使得他一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前面就是阿依布的驻扎之地,他不能轻易的踏入,因为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控制现在的情况,沈蔢思来想去,偶然看到两个经过的士兵,似乎是内急,着急着出来解决,沈蔢躲在一旁,在两个士兵解开腰带的时候,趁机打晕了士兵,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回头看着两个被自己五花大绑的士兵,把他们藏在了不远处的山侧边,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沈蔢一路低着头进去,这军营说大不大,但是如果说要找到一个人,却还是相当的困难的,沈蔢找到了主帅的营帐,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依照阿依布的个性,盛梓樾的营帐应该就在附近,刚刚站定,就看到巡逻的士兵经过,为了不被轻易的发现,沈蔢加入了队伍,却在刚刚进入队伍的时候,看到眼眶猩红的盛梓樾从不远处回来,她有些神情恍惚的样子,四肢的僵硬,让她步履缓慢,沈蔢有些担心了起来,频频回头,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他也没有办法去直接找盛梓樾,只能确定盛梓樾进入的帐篷,伺机而动。
而盛梓樾回到帐篷之中,迎面而来的是紫衣,紫衣感觉到盛梓樾身上冰冷的寒气便急急忙忙的上去,褪下盛梓樾的披风,“你说你本来就身体怕冷,怎么又在外面待这么久?”紫衣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刚刚用手接触到盛梓樾的披风的时候,只觉得她的披风像是结冰了一样,可想而知,本来就身体怕冷的盛梓樾,此时此刻究竟是何种的寒冷了。
听着紫衣带着责怪的语气说着自己,盛梓樾只是目光呆滞的抬了抬头,盯着紫衣,一直以来,她都对紫衣的身份一清二楚,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尚且都能够被自己融化了,为何萧阙的心,却始终都是如此的坚硬?究竟是他的心太过于坚硬,还是她根本就从来都不在他的在乎范围之内?一想到这里,盛梓樾便觉得帐篷里面的温度让自己的身体开始觉得冷热交加了起来。
紫衣也察觉到了盛梓樾的不对劲,把披风放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径直过去给盛梓樾倒了一杯热茶,“先喝点儿吧,能够让身体暖和一些,我去煮点儿姜汤,寒气入侵,你的身体受过伤,若是这样子下去,迟早会被拖垮的。”紫衣说着,便起身出去,盛梓樾的头随着紫衣的离开而不停的转换着位置,直到紫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肯把头转过来。
身体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盛梓樾揉搓着自己的双臂,围绕着火炉蹲了下来,点点的火光在她的眼睛里面,一直都是清晰可见,而紫衣到了门口,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揭开帘子,偷偷的看向里面,今天的盛梓樾,像是一个完全都没有灵魂的人,再抬头看看外面,此时此刻,已经开始了鹅毛大雪,然而,并不像是平时的她,欢欣鼓舞,像一个丢了什么东西的孩子,但是她的倔强,却不允许她在紫衣的面前流下眼泪,不知为什么,紫衣竟然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或许是待在盛梓樾的身边太久的缘故,她的心,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会为她考虑了。
紫衣最终离开,发生的一切,她不用去深究这后面究竟是因为什么,也能够猜出一个大概来,能够将盛梓樾伤城这样子的人,恐怕除了那个人,没有另外一个人,紫衣转头刚刚走了不过几步,抬头的时候,隔着鹅毛大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个不停的看向此处的身影,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但是看着那个身影,她的脚步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下来,她不想打扰他,或许只有安静的时候,他才是那个能够真正的看得清楚自己的内心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