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然讽刺完宁苒苒之后,转身就帮顾菡开车门,那换嘴脸的速度比换脸的京剧还要快。宁苒苒心里虽然隐隐作痛,但是更多的却是对顾菡的怨恨。似乎人总是这样,明明不是这个人的错,却偏偏把所有的原因和责任都归咎到这个人身上,只因为那个应当负责任的人是自己的特别关心。
顾菡上车后,陆离然也没了再跟宁苒苒闲话家常的时间和心思,快走过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上去之后关门踩油门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滞。那流畅的动作似乎也在嘲笑宁苒苒的自不量力。被呛了一口尾气的宁苒苒,眼角处也出了些水汽,不知道是真的想哭还是因为尾气的原因。
陆离然和顾菡小夫妻两个开车走后没多久,站在餐厅门口的宁苒苒也上了一辆车,不,姓还说是被拖上那辆车的。不过车主目前看来有的只是愤怒,并没有其他什么让人心惊胆战的情绪。
“白宇卿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觉得我宁苒苒欠你的是吧,我拿这条命还给你吧!”宁苒苒被拖上车之后就一直不安分,对正在开车的白宇卿是一顿拳打脚踢,没有丝毫的放缓力度。
从刚才,在餐厅吃完饭开始,白宇卿的电话就进了宁苒苒的手机。宁苒苒起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接一个很普通的电话推销一样。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宁苒苒就跟电话那头的人吵起来了,顾菡一直在旁边却什么都不知道。陆离然的车开过来之后,宁苒苒的手就垂下去了,好像那通电话已经结束了一样。
可是,等陆离然和顾菡的车消失的没有了踪影以后,宁苒苒才反应过来刚刚她手上的手机依旧是在保持着通话。而她再次去接的时候,矛盾更加的大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舒望不是绅士的请宁苒苒上车而是靠极其野蛮的蛮力把宁苒苒往外面扯,如果宁苒苒被扯上车时身边的人会帮个忙,就会少太多的麻烦了。
“对啊,你去死才好!宁苒苒,你就那么的耐不住寂寞是么?就这么急着想从我怀里跳到陆离然的身下是么?你怎么这么恶心呢?才多久啊,就这么上赶着的去么?我满足不了你是么,非得去跟顾菡共用一个男人?”白宇卿把所有难听的词都说出来了,宁苒苒非但没有觉得委屈,反而还笑了。
“对啊,你就是比不上陆离然的一根头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就是陆太太了,何必在这里受这样的的气!白宇卿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脱离了你,你一定会因为我的反击而体无完肤!”宁苒苒说道,可是她终究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白宇卿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事实上,的确只是暂时的没有怎么样而已。
宁苒苒被白宇卿锁在了地下室,那间地下室是宁苒苒整容之前一直住着的那间,昏暗潮湿,腐臭味儿在整个地下室蔓延。宁苒苒好像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呼吸过这片地方的空气了,她竟然还有点不习惯了,这可是她经常吸入的空气啊!
“怎么了,受不了?宁苒苒,你还真以为自己签了陆氏就是大明星了?那个大明星叫宁思然,不是你宁苒苒。宁苒苒永远都是婊子,明星只有宁思然一个人。宁思然一个名字你都要费尽心思去想,只可惜,那位专情的种儿眼里根本就没有你。”白宇卿手上使得劲儿都快要把宁苒苒的下巴给捏碎了,宁苒苒原本干涸的眼睛顿时间变得好不怜人!
宁思然,宁苒苒思念陆离然。这个名字,宁苒苒想了很久,她以为这个名字加上她说的故事,陆离然可以很快的就联想到是她,可是没有。不仅没有联想到是她,反而陆离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竟然把她踩到了泥土中去。宁苒苒一直把自己放在小花儿的位置上,可是现在对于别人来说,她已经是一朵凋零的花儿了,连重新生长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苒苒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把白宇卿推了个猝不及防。“我婊子?白宇卿,你能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么?你毁了我一辈子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说不定就挽回了陆离然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再跟那个畜牲有任何的瓜葛?说到底,你才是最最恶心的那个人,你才是要立贞节牌坊的臭不要脸的人!”宁苒苒在这小小的地下室里咆哮着,回音一层层的放着,让人越来越心烦。
白宇卿被宁苒苒突然大力的推开,撞到了身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边缘,很疼。这地下室里太黑了,就算开了灯,还是有视线的盲区。白宇卿的腰部大概要肿一大块了,这都是拜宁苒苒所赐。而那个不明所以的宁苒苒还在破口大骂,没有了丝毫的形象可言。在十多年前,宁苒苒在公众的眼里一直都是淑女名媛的形象,平时是一个粗话都不会说的人。可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宁苒苒虽然性情大变,偶尔说点不入耳的脏话,但是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破口大骂。
宁苒苒的青春形象已经停留在十几年前的某天了,再也回不来了,没有人埋葬没有人祭奠。此刻的她头发散乱,叉着腰破口大骂,与菜市场里那些因为一毛两毛而叫个不停的大妈们无异。“白宇卿,你有种就玩儿死我,不然你就等着死吧!这么多年,我隐忍够了,受够了,不想再这么伪装下去了!我要做回宁苒苒,什么狗屁的宁思然,什么鬼一样的大明星,跟我有什么关系?来啊,继续毁了我啊,我现在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怕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都是一身伤了,还会怕多添几道么?”
宁苒苒情绪的失控是白宇卿始料未及的,他今晚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以往也是这样的情绪,但是宁苒苒的反应绝对不会有这么大。能够让宁苒苒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因素,就只有陆离然或者是顾菡了,再或者就是他们两个的同框出现了。白宇卿冷哼一声,借着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试图看清宁苒苒的表情,但他努力了一把之后,也就只能看清楚人的轮廓。
宁苒苒骂累了,可能是嗓子不舒服了吧,换成了低语,但是可以模糊的辨认出来宁苒苒在说些什么。大多都是刚才说过的话,她自己的思绪也已经紊乱了,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陆离然,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陆太太的位置也是我的,都是我的!顾菡这个小贱人,她凭什么占有我的一切,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跪下来向我道歉!”宁思然突然又大声说话,把注意力不怎么集中的白宇卿吓了一跳。
白宇卿想,宁苒苒大概是疯了吧,只有疯子才会像她这样时而高语时而低声。只有神志不清的人,才会像宁苒苒现在这个样子,说话癫狂无状,没有丝毫的逻辑可言。“宁苒苒,如果你想夺回属于你自己的一切,你最好都听我的。”
“听你的,我当初就是听你的才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明明在十多年前就能解脱,是你让我相信你,是你让我相信你,你就是这么让我相信的么?我的这份相信可真廉价啊!”宁苒苒说着便要扑打过来,看着那边轮廓的动静,白宇卿立马起身闪开,他被撞疼了后腰,此刻是真的没有足够的力气去跟宁苒苒这样的疯子较量。
言语上的安抚已经没办法解决问题了,宁苒苒只想宣泄自己内心的狂躁,而对于她来说,宣泄狂躁的最好办法就是暴力。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地下室里,只有宁苒苒和白宇卿两个人,而能让宁苒苒使用暴力的对象只有白宇卿和地下室里其他的死物。死物无非就是柜子,桌子,床板之类的,宁苒苒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不代表她会自残。所以,能让她使用暴力的对象就只有白宇卿一个了。
白宇卿借着微弱的灯光闪躲,好在宁苒苒动作并不是很快,否则的话他还不一定能躲得过去。“宁苒苒,你恨得是顾菡和宁家的人,我们这么窝里反你觉得有谁会是最开心的?你想想清楚!如果你把我打伤了,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帮你么?除了我,你现在能够相信的还有谁?那个经纪人小孟?呵,那种眼里只有利益的人,你能够相信她么?只有我,我才是你最应该选择相信的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哦不,我一直守护着你,不止十多年。宁苒苒,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到时候陆离然是你的,陆太太的位置也是你的,你也能够把你所有的痛苦全部还给宁家人。”
“还有你,你也应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