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会场热闹了起来。看到那些人，顾菡突然不觉得自己的着装很隆重了，因为她看到了更夸张的打扮。也不知道是什么宴会，竟然值得这么多人盛装出席。意料之中的，顾菡看到了苏航，不过让她讶异的就是跟在苏航身边的女人竟然是林悠悠。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苏航这是在给林悠悠希望么？
林悠悠本来还没看到顾菡的，但是陆离然的气场是不容她忽视的。“我们过去吧？然哥哥在这里，旁边的肯定就是菡姐姐了。从侧面看还真是没认出来。”也不能说林悠悠对顾菡不熟悉，实在是变化比较大。
不说林悠悠没认出来，就连相识九年的苏航看到顾菡的时候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在苏航的记忆里，顾菡是从来没有这么浓妆艳抹的，也更是没有这么艳媚的打扮的。苏航微微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应林悠悠的提议：“好，过去打个招呼吧。”
“菡姐姐，我都没认出来你。太有诱惑了啊，香肩裸露，后背用发丝挡住，天哪，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啊！”林悠悠一个没忍住，调侃了一下顾菡，却是把周围所有男人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苏航尴尬了一下，岔开这个话题，说道：“陆总今年怎么有兴致过来参加？以往可都是交给秘书的，今年亲自过来，应该是有陆总感兴趣的东西了。陆总可要手下留情啊，别让这里的人都空手而归。”
“这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南海市大半的人物都过来了。”顾菡确实纳闷，从苏航说的话语里可以判断出来，这个活动每年都会举办。可是，顾菡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保密性也太强了。
“菡姐姐你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啊？也难怪啦，你先前一直在国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林悠悠解释道，“这个啊，是南海市的传统。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大型的拍卖会，举办方是政府，不过项目资金都是企业赞助的。拍卖的物品都没什么看头，但有些东西都能被炒上天价。每年拍卖会的压轴拍品，都是古董。我是看不懂那些东西啦，但是在这里的人为了搏这么一次名声，都会想尽办法拍下来。”
顾菡不太明白，说道：“这个拍卖会的意义在哪里？那些钱的流向呢？这个都没人关心？”
“起初是做慈善一类的，后来就纯粹是为了在这里出个名声，为自己的生意或者是其他的东西铺个路呗。”林悠悠眼底的鄙夷落在顾菡眼里，“不过啊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然哥哥今年竟然亲自过来了。”
陆离然跟苏航在说生意上的事情，听到林悠悠说到他，就回答了一句：“带你嫂子来见见世面。”
“那也不用打扮的这么隆重吧。你是打算拍最后一个东西咯？”林悠悠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看来今年有看点了。“菡姐姐，我跟你说啊，然哥哥难得有这么一次愿意跟那些人攀比的机会，你得给足他面子啊。拍到最后一个东西的人，还得上去说话啊，还得总结一下今年商圈的动态。按照往年的惯例来说，最后的得主都会在南海市火一把。有人借着这把火成事，有人可能会一蹶不振。反正就是很无聊的一个活动啦。不过看然哥哥这次这么用心，应该是势在必得的，不过肯定不是为了那把火，毕竟然哥哥现在的身家地位都不可撼动啊！”
顾菡挑眉，竟然还有东西能引起陆离然的兴趣？这真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所以，你是知道拍品的么？”顾菡的视线转向陆离然，从他的眼神中，顾菡竟然看到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陆离然跟顾菡的表情如出一辙，挑眉说道：“算是得到了那么一点小道消息吧。”
“陆总的小道消息基本上就是事实了。”苏航说道，“既然陆总势在必得，那我就不跟陆总争夺了。其他的拍品，就请陆总手下留情了。”
“自然的，苏总能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很不错的。有句话最适合苏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陆离然也在含沙射影其他的事。围在小圆台的四个人都听懂了，但是也只是一笑而过。
顾菡偷偷瞥了一眼苏航，看他脸色未变就放心了。她的小动作自以为做的很好，但是一直关注顾菡的陆离然却是看的很仔细。陆离然非但没有吃醋，反而被顾菡的小动作给取悦了。
会场的灯都聚集到台上的一点，一个普通的拍卖师走了上去，敲了敲桌上的拍卖锤，示意众人拍卖会开始。废话没有说一句，直接就上了拍品，那是一块近七百公斤的石头，直径大约有一米，漆黑的外表使得众人哗然一片。“这是一块看起来普通，但是内里却不一定是这样。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赌石，全凭运气，这毛料的内里是好是坏全凭各位的运气了。起拍价一千万。”
赌石是指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后方能知道质量的翡翠称赌石。皮的厚与薄主要取决于风化程度的高低，风化程度高皮就厚。一块翡翠原料表皮有色，表面很好，在切第一刀时见了绿，但可能切第二刀时绿就没有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在很多矿厂，就开设这类型的赌场，好玉者愿意一掷千金只为了那一块不知道好坏的石头。运气好的话一夜暴富，运气不好的话可能面临的就是一个死字。
虽说不知道那块石头的好坏，但很多人都愿意去搏一把，说不定就搏了一块值钱的翡翠到手。更何况那么大块儿的石头，总不可能就那么一刀绿。都是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那块漆黑的石头被叫到了一个亿。
“然哥哥不看好这块石头么？你都没有叫。”连苏航都忍不住抬了一次价格。
陆离然眼睛微眯，说道：“我对石头不敢兴趣。更何况，用一个亿去赌未知的东西，不划算。要是真想要一块上好的翡翠，让人去找就是了，没必要把钱花在未知的石头上。苏总，我劝你还是不要抬价了。”陆离然看苏航有那个叫价的起势，还是提醒了一句。
一块石头被叫到一个亿，说不清好坏。大多数人抬价是为了赌一把，也是为了跟一次风而已。但是用上亿的资产去买一块石头，有脑子的人都会仔细衡量一下。最后没人再跟了，以一个亿的价格落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手上。
那个男人似乎还很得意，似乎他已经确认了那块石头开出来就一定是个超出一个亿价格的翡翠。“拍卖师，这里应该有切割器吧，现场帮我开一下吧。”他急着让所有人看他会是这次的赢家。
拍卖师让人拿切割器上来，这里也有专门切石头的人，当着大家伙的面就下了第一刀。第一刀切的比较厚，在众人的期望下，那个中年男子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因为第一刀切到底，内里也还是黑漆漆的。也就是说，没有开出来绿。第二刀下去，中年男子脸上又扬起了希望，因为那块石头的切面发出了绿光。
“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一个亿花的值！”中年男子催促着，同时也提醒那个人别把翡翠切坏了。第三刀下去，中年男子的希望之色还没完全燃起就被彻底扑灭了。因为第三刀下去之后，切面又变成了黑色。第二刀见到的绿色只是薄薄的一片，想加工都很难。基本上，这个男人的结局已经奠定了。
在那个男人周围的人都带着一丝同情看着他，但是那些眼神中很多的是嘲讽。那男人还抱着侥幸心理，也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麻烦再继续切下去，我不信，我不信！切下去！”那男人已经无法安坐在位置上了，神情激昂的大步走上台，途中还撞了一下顾菡。
顾菡吃痛一声，陆离然死死的盯住那个男人，眼睛里有丝丝怒火快要喷发。那个男人看不过专业人士太磨蹭，他一把夺过切割器，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一定能开出一块上好的翡翠。这么大一块石头，总不可能就那么一点绿！”那个男人祈祷着能开出一块完整的翡翠，哪怕此刻已经大打折扣了，他也希望不要赔的太多。
一个近七百公斤的石头被切割的四分五裂，也就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绿而已。所以说，这全凭运气了，那个男人疯了，一个亿大概是他所有的资产了吧。
“天哪，这么大一块石头竟然就那么一点绿……果然人生全靠运气啊。”林悠悠不忍道，“菡姐姐小心。”林悠悠大叫，那个男人突然扑过来，手上还拿着锋利的切割器。
陆离然反应迅速，把顾菡拉开，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胸前。“不知所谓。”陆离然这一脚可是下了狠劲的，加上刚才顾菡被撞的那一笔，他还嫌轻了。
拍卖师让保镖来把那个男人带走，不能让一个疯子影响了拍卖会的进程。“抱歉，影响到大家的情绪了。接下来，我们上下一件拍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