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个结果,顾菡他们的谈话就被打断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在白宇卿身边说了些什么后,白宇卿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看着小苒笑了。“我就说,他是聪明人。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都会成为阳光下的沙尘。”
陆离然来了,他找到了这个地方。速度算是快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确定下这个方位,很不错了。“顾秘书怎么样,你的陆总来救你了。”白宇卿所用的称呼扎在小苒身上,刺破了几道看不见的血痕。
“救我……呵。”顾菡嘲讽的语气让人不解,但也没有时间再去解开了。
白宇卿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说道:“这副样子还真不像是被绑架了。”白宇卿一扬手,先前那几个壮汉就上来把顾菡绑在了椅子上。在他们碰到她皮肤的时候,顾菡下意识的躲开,眼睛里尽是嫌弃和恐慌。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是她第二次遭受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次情况远比上次好,最起码她有力气去抗争而不是最后落在陆离然的手上。
“瞧瞧你们,都把我们的顾秘书吓到了。”白宇卿这话时的嘲笑不减反增,但这嘲笑却是对着小苒的。他眼睛里厌恶的神色落在小苒眼睛里,她知道白宇卿对她的想法和看法,但是她就是能肆无忌惮的利用白宇卿,她就是能让白宇卿替她处理麻烦事,哪怕她总要付出点代价。
顾菡被绑在了椅子上还不算完,那些壮汉在白宇卿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吃了一把顾菡的豆腐。“滚!”顾菡趁着脚还没被绑上,直接抬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要害处,她可不会客气。“白总,我希望你答应的事情能完成。这些人的命,可以收回了。”
“放心,这是一定的。”就这么定下了那些人的结局,壮汉们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之前进来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听见白宇卿下的决定,直接就掏出一把枪,一共放了六枪。那些人,就这么死在了顾菡面前,被子弹穿破的胸膛溅出的血落在了顾菡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四处飘散。
解决完这些,白宇卿他们三个就离开了,只留下顾菡一个人和六具尸体。
顾菡看着地上还睁着眼睛的壮汉,她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纵使心里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恶心。她心里的防线已经暂时放下,顾菡的双腿还是自由的,只有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顾菡吃力的站起来,弓着背驮着椅子走到能给她安全感的角落里。之前再怎么风轻云淡,再怎么隐藏心里的恐惧,此刻所有的情绪都不用再掩饰了。腐臭味和血腥味交杂在一起,刺激着顾菡的嗅觉。“陆离然,你怎么还不来呢……”这是顾菡最后一丝念头,她昏迷之前的最后时刻想到的还是陆离然。
白宇卿也还算是有人性,出去后没有把入口给封住,浓重的血腥味从地下慢慢的飘上来。
“汪汪汪……”,“汪汪汪……”。警犬闻到血腥味叫个不听,拽着主人一路跑到地下入口处。
“发现地下入口一处,发现地下入口一处!请求指示,请求指示。”特警用对讲机向上头请示,在他得到回答之前,陆离然的人就已经下去了。他们不像特警一样规矩多,他们讲究的是速度。如果凡事都指望别人,那他们也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这次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顾菡已经是他们的失职了!
陆离然得到手下传回来的定位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去了定位的地方。在他看见满身是血的顾菡的时候,他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甚至他都没办法迈开步子去看看顾菡到底是死是活。他没有勇气去接受有可能会出现的打击。一地的尸体就能告诉陆离然发生了多么残暴的事情,他自问,他无法做到这么残忍。
“老板,顾小姐……”说话的这人编号为一,陆离然叫他一号。
陆离然抬手打断一号要说的话,他慢慢走向顾菡,发现她身上只是沾染到的血后松了一口气。“这些尸体处理掉,别让外面的看见。十号,你出去守着,别让他们进来。”外面的人就算是来支援陆离然的,但是这么一大桩的案子发生了,顾菡一定不会清净。死了六个壮汉,顾菡却只是昏迷,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是谁杀了他们,那个人又去了哪里,这些问题一定会要了顾菡的理智。
陆离然把顾菡绑着的双手解开,擦了擦她脸上蹭到的血,抚摸着她脸上还未褪去的巴掌印。陆离然面色阴沉,如果他抓到那个人,他一定要亲手杀对方。
顾菡虽然昏迷着,但潜意识依旧醒着。陆离然将她抱起的时候,她在抗拒,昏迷状态的时候都在抗拒。她经历了什么?陆离然猛地想到先前林莹问他的问题:如果顾菡不贞了他还会不会要她?难道……陆离然的呼吸加重了一些,他没再继续想下去抓住顾菡乱动的小手,轻声说道:“乖,不怕,我来救你了,我带你回家。”
是的,陆离然带顾菡回家,不带她去医院。陆离然已经知道顾菡有多么恐惧医院,如果顾菡真的被……那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一定会引起顾菡的反感,更会给顾菡很大的刺激
顾菡好像听进去了陆离然的话,她安分了许多,安静的躺在陆离然的臂弯里。陆离然抱着顾菡出去,他手下的人则是留下来处理这些尸体。把顾菡安置在车里,陆离然没有留一句话就开车走了。那些跟着来的特警和医护人员愣在原地,也不敢有任何抱怨声。
回公寓之后,陆离然想动手脱下顾菡的衣服帮她换掉,可是却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顾菡死死的拽住衣领,蜷缩在一起,恐惧在她的小脸上挂着。“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陆离然这下更是确定了要好好保护顾菡的决定,他要顾菡,不管她是否贞洁。“小菡,乖,我帮你把这些脏衣服脱掉,好不好?我们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好不好?”
跟昏迷中的顾菡说这么多话是徒劳的,顾菡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依旧死死的抓住已经不肯松手。顾菡整个人缩在床的一边,好像这样她就有了安全感。
看着这样的顾菡,陆离然心很痛。他没有再坚持帮顾菡换衣服,就这样守着顾菡睡觉。陆离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顾菡旁边的地上,靠着席梦思,只是靠着而已。陆离然不敢睡,他怕这是一场梦,他怕等他醒来顾菡就不见了。陆离然就这么看着顾菡,越看顾菡他就越自责。这是他认清内心之后,第一次没有任何欲望的看着顾菡。
顾菡这一觉睡了很久,就算睡的不踏实,也睡了很久。
“你醒了?”陆离然声音很轻,就怕吓到顾菡。
但,就是这么点大的音量也让顾菡往后缩了。顾菡像只受惊了的兔子,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之后,防备降低了一些。顾菡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还是脏兮兮的那一套,心里也安心了不少,但是她眼里的嫌弃依旧存在。
没有理会陆离然,顾菡像个机器人一样目光呆滞的走向浴室,就好像已经设定了任务她负责接收和完成。
看着这样无神的顾菡,陆离然心里不放心,他打算带顾菡去看心理医生。可在那之前,他需要确定顾菡还有自我思想意识。顾菡先前对他的排斥,陆离然都看在眼里。可是现在,他不能抛下顾菡,也就只有他能守在顾菡身边了。
在浴室的顾菡,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厌恶的把那套衣服扔进垃圾桶,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了。很烫的一池水,可是顾菡却像是没有感官一样,就这么沉在水里只露出鼻子在外面换气呼吸。顾菡的身子已经被泡的通红,可是她依旧没有感觉,她觉得自己很脏,就算再怎么泡也是脏的。顾菡甚至想把被绑架那段时间的记忆全部清除,不是那些人死了就能解决她的心理阴影。
顾菡用力的揉搓自己的身子,想把身上的一层皮给脱掉。她没有遭遇什么事情,但是她却被那些事情弄得神经错乱了。顾菡总觉得她已经变得很脏了,怎么都洗不干净的那种。难以抑制的眼泪流进水里,顾菡无声的哭着,她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
放松下来的感官让顾菡彻底沉在了水里,她有了解脱的感觉,顾菡似乎看见了爸爸妈妈在向她招手。“爸妈,我来找你们团聚。”
如果不是陆离然放心不下顾菡,恐怕顾菡真的就死在浴缸里了。陆离然撞开门看见顾菡沉在水里,没有一丝动静,他连忙把顾菡抱出来按压顾菡的心口。按压几次无果,陆离然只能俯身过去做人工呼吸了。这是他第一次心无旁骛的接触顾菡的嘴唇,跟以往得到的触感一样都是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