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两天过去,琉璃都在准备着选秀,宋纤纤自然是帮她的,只是第二天的傍晚,宋纤纤还是必须早和程景之一同离开了,他们来天海本就是为了帮琉璃,如今天海帝国太平了,也就没了他们的事。
海航边,宋纤纤在和琉璃道别,“琉璃,你一定要记得,如果受了委屈就走,来沧海找我们和沐然他们,知道吗?不要为了那些狗男人浪费自己的青春。”
“……”好不容易和宋纤纤和好的程景之背后一阵凉飕飕,默默地当做没听见,扭了头去看海景,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琉璃拍了拍胸脯道,这手势在皇城里称兄道弟的时候做的多了,大大咧咧地竟是一下子改不过来。
就怕你不是傻的,是自己作出来的!
“纤纤,你记得帮我去看一下沐然,告诉她我很好,不过你不要让她来找我,她身体不好,不能经那么远的路了。”琉璃也不忘叮嘱了一句,她不知道沐然现在醒了没有,但夜很担心她。
宋纤纤正想说些什么,身后的船很快传来了鸣笛的催促,她一边上船一遍依依不舍地对琉璃喊道,“琉璃,你一定要好好的!”
“再见,纤纤,景之!”琉璃朝着船上人挥手,看着他们的船只缓缓驶向了天际线边,映着斑斓的晚霞逐渐朦胧至消失。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每次和朋友分别的时候,总是会有种孤独的感觉。
不过她也很快振作起来,因为明天,就要开始选秀了。
好在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捣鼓那些有的没的,很多乐器虽不是样样精通,却也绝对能够撑的上小场面的,只要不出意外,她定能够见到萧末凡。
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进宫当什么妃子,只要见到她,她定要当面问他,不会再逃避了,哪怕他现在是帝王,只要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赶出皇宫去。
琉璃不怕。
这次机会没了,总有下一次。
海风呼呼地吹到脸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入秋的夜晚有些凉,琉璃哆嗦着钻进常常光顾的面馆里,点了一碗面热乎乎地吃起来。
“刘离。”身后忽而传来熟悉的声音。
琉璃愣了愣,有几分怀疑地回过头去,看到来人的时候方才敛下了神色,“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你哪位?”
阿湛不知是何时出现的,站在她的身后,一贯平静的面容上“我知道你不是男子,我也知道自己利用了你,你心里是记恨我的。”
“记恨倒是不至于,不过我不喜欢欺骗,所以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和你说话了。”琉璃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把金币拍到桌面上,起身就要走,“老板,我下次再来!”
“好嘞。”老板收下金币。
“刘离,等等。”阿湛微微一急,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像是火烧一般地灼了一下,本应该松开,却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没有放手。
他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琉璃这才回过身去,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当官了。”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只是一套普通的劲装,可腰牌上烙了暗金的大字“相”,可不是能够骗过别人眼睛的。
丞相,这就是他如今众人之上的地位,不再是当初那个无人听闻的侍卫了,他成功地走到了比以前更高的地步,无数人敬仰。
琉璃抿起嘴角笑了,“是靠着那封信吗?”
阿湛一愣,凝眉解释,“不是你想的那……”
“你曾经说过,说想往高处怕,可其实不需要我,你自己也是能够得到那封密信的。”顿了顿,琉璃挣开他的手,“只不过人都是自私的,你怕事情败露了,会跌倒谷底无法翻身,而我却不一样,我要是被发现了,多的是机会逃跑,我想明白了,也就更不能再相信你。”
她有时候是很天真很单纯,可她不是什么大傻子,不会为了一个曾经利用过自己的朋友而继续盲目地付出,不管是出于什么苦衷,他都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若是他解释了,琉璃定是愿意想办法帮他,不管是复仇也好野心也好,她能够做到的,在她愿意的情况下,两人一同偷取密信并且掩饰埋藏,并非做不到。
只是他错就错在,对她也是不信任的。
此时的后悔是为了什么,内疚还是忏悔?琉璃一点也不想知道。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歉意,但却入不了她的心。
“以后,我们也毫无瓜葛了。”琉璃退后半步,绕开他走出了面馆,头也不回。
阿湛在身后定定地站着,紧了紧拳头又松开,他以为这丫头大概是会心软的,却不想始终还是被厌恶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曾经星眸含笑,七分真诚三分醉意地说——我们可是朋友,只要你也真心待我,我定也真诚待你,决不食言。
他虽然没有做这样的程诺,却也是先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如今在她的心里,他不过是个为了利益不惜一切往上攀爬的小人。
为什么会想着要和她道歉,甚至希望她原谅自己?仅仅是偶然地看到了她,就忍不住走了过来,他心里对她不仅仅是愧疚,还有另一种微妙的情绪。
才发现早在皇城里的时候,目光总是会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身上,被她的性格和魅力所吸引。
方才看到她对自己投来的眼神里甚至没有厌恶和失望,只是一片漆黑的冷漠。
琉璃走回自己住的小院子里,只觉得风愈发地冷了。
她呼出一口热气,其实刚才的心底是很不好受的,可是昔日的好友欺骗了自己,她是如何也不想去原谅,她不是什么圣人,他也也会害怕和防备。
不过如今看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势,也能暗暗为他庆贺一下吧,终归是官场水深,他做了丞相,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只是从今往后,他和她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就当是个过路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