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簇拥的人群中有一个空着的小圈，引发人们回目。
“哟，这不是聂小姐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响起，聂臻蹙起眉头，扭头看向身后，看到一张妆容精致却面带挑衅的脸。
熟悉又有些生疏的女人面孔，她前任男友顾赢的青梅竹马，也是顾家内定的儿媳妇。
没想到陪客户购买年礼，还会遇到这种破事。
她眉眼一挑：“怎么，陆佳离，我现在可不是顾赢的女朋友了，麻烦你把枪靶子换个人。”
陆佳离显然没料到她会直言不讳，愣了下又嗤笑一声：“看来你出国三年，脾气见涨啊，我可告诉你，现在顾哥哥可是和我在一起呢。”
听到这句话，聂臻尘封在脑底深处的记忆，慢慢涌起浮现，连带着她内心深处的压抑。
大过年的，她不想再回忆起那些陈年旧事。
她面色一冷，不经意地嗤笑出声：“呵，那又怎样，你越和我耀武扬威，我越觉得你怕顾赢心中还有我。”
话落，陆佳离的脸色瞬间青了又红，看得聂臻心里爽得很。
“安安分分过你的日子，少来烦我。”聂臻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站住！”手腕猛地被扯住，她甚至感觉到指甲掐进肉的刺痛感。
泥人都还有三分性呢，她心头火起，用力地甩开了陆佳离的手，猛然转身斥道：“陆佳离，你闹够没有！”
几乎是同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地上响起。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这边，聂臻低头一看，竟然是陆佳离手上的翡翠，此刻正四分五裂地跌在地上！
“这是妈送给我的订婚礼，你赔我！”陆佳离指着她嚷道，声音尖细得几乎刺破耳膜。
聂臻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怒极反笑了：“你就这么喜欢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吗？”
陆佳离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懵了下，涨红脸骂道：“你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故意弄坏我的翡翠！”
“小臻，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柔的男嗓在耳边响起，聂臻微偏头，对上陈桦岸关心的眼神。
是她的客户兼学长。
她按捺住内心烦躁，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是给一只烦人的苍蝇缠住了，我很快会解决好。”
她说话分贝没有压低，自然被陆佳离听了进去。
“聂臻你竟敢说我是苍蝇！”陆佳离耐不住性子，气得扬手就是一耳光扇来。
聂臻没有防备之心，眼见巴掌就要挨上脸，却生生在一个拳头的距离停下。
“顾哥哥!是她欺负我！”
聂臻微怔，透过陆佳离恼怒的脸，看到顾赢面无表情拉住陆佳离的手，阻止她的行为。
聂臻心头一震，多少个夜晚里，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面容，此刻鲜活地出现在眼前。
他梳着背头，五官依旧精致，气质矜贵，一身高定西服，相较三年前成熟了不少。
她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甚至有片刻的失聪，眼里只有他。
顾赢抬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快速收回视线后，将陆佳离的手扯下，薄唇微启淡声道：“你出门在外，代表的是陆家的颜面。”
看着陆佳离有些委屈含着微怒的神情，聂臻没多大感觉，满脑子都是刚刚他的眼神，那么冷，仿佛她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她强作精神，将纷乱的情绪压到心底，扯动嘴角勾勒礼貌的弧度：“既然如此，这事情怎么解决？”
顾赢看向她，神情微凉有些凛人：“弄坏物品，自然要赔偿。”
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聂臻反而有些不快：“顾先生，你又怎么知道，这就是我弄坏的呢？”
她环视众人，将他们看热闹的神情尽收眼底，轻笑一声。
“四周都有监控，我们不如调监控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我弄掉她手上的翡翠，毕竟这翡翠价值不菲，必须严谨对待。你说是吧，陆佳离？”
陆佳离脸上快速划过一丝慌张，小脸白了几分：“调监控就调监控，我才不怕呢！”
顾赢微眯双眸，站在一旁不发一言，显然是打算当个旁观者。
陆佳离见他没有表态，跺了跺脚眼眶微红，显然是真的委屈了。
聂臻心中大爽，喊来导购员，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便让她带他们去监控室。
监控室内，多个屏幕，回放着当时的场景。
翡翠套在陆佳离的手腕上，显然有些大，当她的手被聂臻甩开后，翡翠也随之滑出陆佳离的手腕......
“视频证明了，是陆小姐先动手。”陈桦岸轻轻推了下鼻梁的眼镜，银丝边泛着一丝流光。
顾赢微扬下颌，看着陈桦岸几秒，眼神有些嘲讽地瞥了一眼聂臻：“但也证明了，是聂臻将翡翠甩掉。”
聂臻微怔，在这道低沉的嗓音，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是两个女人的事情，此刻反而成了两个男人的对峙。
陈桦岸和顾赢身高差不多，略微将聂臻护在身后：“赔偿自然可以，但陆小姐应该和小臻道歉。”
听到“小臻”这两个字，顾赢眸底一暗，薄唇微抿，将视线投到聂臻身后：“出国三年，学会了遇事躲在男人背后？”
突然起来的针对，让聂臻愣了几秒，又有些恼火，声音淡漠地回讽道：“顾先生管得未免太宽了吧！”
四目相对，他的瞳仁漆黑如墨，仿佛一道漩涡，将她深深卷入其中。
耳边响起陈桦岸的轻咳声，瞬间让聂臻清醒。
察觉到顾赢眸里的戏谑，她有些窘迫，又觉得有些丢人：“赔就赔！但陆佳离必须和我道歉！”
她不想再和他们浪费时间，翻了下包，掏出钱包。
结果发现钱包里，只有几张红钞和几张外国银行卡，才想起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将钱转到中国银行卡里，现金也差不多花完了。
“呵。”顾赢的轻笑适时在耳边响起，让聂臻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想起刚才自己豪气冲天的话，聂臻觉得现实的打脸有些太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