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那个二货告诉我他在岳景渊办公室碰到你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谢归远就给我打来了，问我你到底在哪，我说你应该是在岳氏……”
孙小婧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又停下来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我刚挂断电话没多久，谢归远又给我打电话来了，说是你在谢家，让我过来陪你。”
顾云初脑子里快速梳理着她的话，眉头越拧越紧，也就是说她刚刚撒的谎都被谢归远拆穿了……
想到他挂断电话前那一句“好”，一股浓浓的负罪感几乎要将她湮灭在其中。
“话说你回来怎么不联系我？而且怎么住在谢家？一会跟我回去，住我那总比住在这方便吧……”
孙小婧还在喋喋不休，顾云初叹出口气来，打断她。
“我和谢归远要结婚了。”
“噗……”
孙小婧刚喝了口水，喷了大半口，边手忙脚乱地拿抽纸收拾，边干咳着问她。
“你开什么玩笑？这画风转的太快了……”
“我没开玩笑。”
顾云初定定望着她，又抽出一张纸去给她擦咳出来的泪，勉力平静地说道。
“我本来想等我和谢归远领了证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先知道了。”
“其实岳景渊……”
孙小婧话还没说完，谢母忽然推门进了客厅，手里提了两个大袋子，笑着说道。
“云初，这都是些安胎的药，对身体好，我搜罗了……你朋友来了？”
顾云初看她笑的亲切，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没听到刚刚孙小婧的话，又转头望向孙小婧，只见她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在她要伸手拿水杯前，顾云初赶紧制止了她，点点头，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凭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孙小婧当然明白了她这个眼神的意思，一脸惊叹地抬头望天花板。
之后有谢母在，二人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直到孙小婧要出门，顾云初才送她到门口，在孙小婧要开口前她就先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还有，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江寒……”
孙小婧明显被满肚子的问题憋得厉害，但看到她笃定的眼神，抬头望天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好，我知道了。”
望着孙小婧耷拉着离开的肩膀，顾云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当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件事的确很难解释，而且孙小婧的嘴一向是不把门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说漏了嘴。
隔天就是周末。
袁毅的事情毕竟过去好几天了，顾云初的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在谢家呆了大半天时间，下午的时候谢归远忽然赶回来，说是想趁着周末带她出去玩一玩。
顾云初本来不想出门，但看到谢归远一张带笑的脸，想到昨天那件事，也就没了拒绝的勇气。
车一直往市中心开，顾云初靠在副驾驶位置上睡了一路，睁开眼的时候心底暗惊了一下，而谢归远已经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暗霄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
“谢归远，你这是？”
她讶异地转头，谢归远朝她一笑，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又很快绕到了副驾驶座外，伸手拉开车门。
“下车吧。”
顾云初望着他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他掌心。
到了俱乐部入口的时候，她脚步开始发僵，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还记得这是哪吗？”
谢归远边牵着她往里走，边笑着问道。
顾云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勉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流露出异样。
“我知道，暗霄俱乐部。”
谢归远停了一下，转头笑望着她说道。
“但对我来说，这里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俱乐部，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顾云初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开始冒汗，却只能尽量朝他一笑。
“当时你救了我。”
“谢先生，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
一个侍者忽然走过来说道。
谢归远点点头，跟顾云初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
周末来的人当然很多，顾云初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心底莫名发慌，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大家停一下，今天受一位老顾客所托，有件事需要大家见证一下。”
墙角的广播里，服务生清脆的嗓音响起，顾云初埋头，浑身发僵。
“顾云初小姐，请您移步到舞台上。”
顾云初惊了一下，一抬头，这才注意到，俱乐部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搭了一方舞台，而舞台周围铺设了一圈白色玫瑰。
人群开始喧嚣起来，大家都在左顾右盼地找着广播里的人。
“顾云初小姐，请您移步到舞台。”
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顾云初深吸口气，终于还是拔脚，一步一步往舞台走去。
众人的目光刹那间集中到她身上，顾云初一张脸涨的通红，周围的灯却在这个时候熄灭，在众人讶异的呼声中，一束光忽然打亮。
紧接着，顾云初看到谢归远被那束光追着，一步一步朝舞台走来。
玫瑰馥郁的香气传来，转眼间她和谢归远一起被那束光笼罩。
“顾云初，你愿意嫁给我吗？”
谢归远的声音响起，二人隔得很近，顾云初听得到他略急促的呼吸声，也看得到他脸上忐忑的表情。
台下隐隐传来议论声，却昏暗一片，也就只有他们看得清彼此。
“砰！”
不知道是哪来的一声声响，灯忽然又全开了。
大厅再次恢复明亮，顾云初顺着刚刚那一声响动望过去，整个人都愣住。
岳景渊就站在大厅一根圆柱旁，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云初……”
谢归远低低叫了她一声。
顾云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视线，而岳景渊依然站在柱旁，只是脸色终于转冷，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像是能冻死人。
“答应他，答应他……”
台下忽然响起围观群众帮腔的声音，顾云初在这嘈杂的环境中，脑子越来越趋于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