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墅出来,懵懵懂懂走到了街口,耳边还回响着管家的声音。
“太太,先生是喜欢你的,他嘴上没说,但为了你却什么都做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那顾云初大概会觉得他在发疯,或者哪根筋搭错了,但李管家是岳景渊身边最近的人,对他的话,她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又或者这是岳景渊的新伎俩,是他吩咐管家说这一番话,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真的有什么,以便于更好地操控她?
“滴……”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
顾云初这才回神,摇摇头,既然这些是想不通的事,那就不要再想了……
翌日。
纠结了一天,还是鼓不起勇气再去找岳景渊,下班后,她只能先给顾重打了电话,让他在顾氏等着见面。
“我已经做到了答应你的事,现在你可以支付赔偿金了吗?”
顾云初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冷冷说道。
顾重刻意做出讶异的神色,盯着她看了一会后说道。
“云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上午还收到岳氏催讨项目资金的电话,难不成是岳总还没通知下来?”
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顾云初默了会,抬眸冷眼扫着他。
“我当初就已经说过,我答应去替你劝岳景渊,但并不保证可以劝动他。现在我已经尽力去做了,他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顾重脸色沉了沉,很快又笑着望向她,往沙发一指。
“来,云初,坐。”
顾云初虽然嫌恶,但毕竟有求于人,她只能在沙发上坐下,又见顾重笑看了她一会后说道。
“云初,只要你真尽力去做了,这件事怎么会做不成?男人嘛,都经不起吹枕边风,你好好哄哄他……懂我说的意思吧?”
他的意思是让她陪岳景渊上床,再在床上给他灌迷魂汤?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心口一团怒火几乎压制不下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尽力忍耐住怒气,却还是克制不住地讽刺出声。
“就像王美妮这么多年来给你吹枕边风,哄着你?顾重,岳景渊不是你,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找不着北!”
“你……”
顾重神色也沉下来,抬手指着她冷声说道。
“我好歹也是长辈,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长辈?不过,请问这世界上到底有哪个父亲会教唆自己的女儿去跟男人上床,就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顾重终于还是被她的话噎住,房间里一时沉寂下来。
门就在这时被人推开了。
顾云初一转身就见到正往里走的顾如锦,她看了自己一眼后,立刻冷声问道。
“爸,这个人怎么会在这?她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大大方方坐在你办公室喝茶了?”
顾重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没开口,顾如锦又做出几分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顾云初问道。
“你又是来替那个跳楼工人要赔偿金的?”
顾云初冷眼扫向顾重,心底冷笑不已,他们一家人还真是什么都交流,又直直回视顾如锦。
“没错,这笔赔偿金本来就是应该支付的,我来要有什么不对?”
“你这个白眼狼!顾家这么多年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从前为你那个病秧子母亲来要钱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工人来要钱?”
顾如锦指着她怒声骂道,又望向顾重。
“爸爸,你看到没有,这么多年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她这样气愤的样子有八成是做给顾重看的,毕竟这段时间顾重对顾云初的态度有所转变,她不得不提防,万一将来顾重真把顾云初写进遗嘱,那顾家的财产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所以她和王美妮总是逮到一切机会,挑拨顾重和顾云初的关系。
顾云初对她的心思还是了解一些的,她虽然完全不在乎自己和顾重的关系,却也不甘心这样被数落。
默了会,她抬头望向顾如锦,冷笑开来。
“对了,我记得谢归远跟你离婚时支付了五千万的赡养费。现在顾氏面临这么大困难,你这么想帮忙,肯定会把那笔钱拿出来吧?”
顾如锦被她的话噎住,有些心虚地扫了一眼顾重,很快就说道。
“爸爸,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拿到什么赡养费……”
看来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顾重,顾云初只觉得可笑,这一家人为了钱还真是什么谎都说得出口……
顾重定定望着顾如锦,皱着眉头。
“如锦,你……”
“爸爸,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九天广场项目资金那件事你不要担心……”
顾如锦迅速打断他的话,十分狡猾地转移话题,顿了顿,又扫了一眼顾云初,带着几分挑衅。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景渊,让他答应延缓顾氏项目资金的交付。”
她去说服岳景渊?岳景渊怎么可能答应?
顾云初正在心底冷笑的时候,顾重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上前一步伸手拍在顾如锦肩上。
“如锦,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不过,你真有把握说服景渊?”
“爸,你放心吧,我会的。”
顾如锦刻意往一旁的顾云初瞟了一眼,顾云初只笑着回视顾如锦,满是看好戏的轻蔑,她不信岳景渊会答应这件事。
“云初,你先出去,我和如锦还有话要说。”
顾重这时倒是知道巴着顾如锦了,故意冷着一张脸对顾云初说道,顾云初还想说什么,他又敷衍着说道。
“你回去好好等消息,景渊只要答应了我,我马上就让那笔赔偿金到位。”
从顾氏离开后,顾云初想了想还是打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只见谢归远就坐在床边,手中还抱着一个小熊布偶,而这些天一直沉默着不说一句话的月月竟然露出了笑脸。
“你来了。”
谢归远察觉到动静,转身笑看了她一眼。
想到赔偿金的事还没有着落,顾云初只觉得愧疚,埋下头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