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能跟顾如锦有关。”
“顾如锦?”
岳景渊眯了眯眸,冷冷侧脸看向她,锐利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
路小微瑟缩着肩膀,一副不敢和他对视的样子,又抖着声音开口。
“是的,因为……因为我前几天中午就碰见过,她鬼鬼祟祟在云初姐的办公桌周围转悠,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现在回想她说不定就是在……”
她的声音故意在这里戛然而止,一切却都不言而喻。
岳景渊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视线再次凌厉地在她脸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
“抬起头来。”
路小微默了会,终于不得不抬头望向他,双眼看起来就跟受了惊的小鹿一样,但看不出来丝毫撒谎的迹象。
岳景渊收回视线,看了眼床上的顾云初,好一会后沉声吩咐她。
“这件事就先这样,所有的一切你就当不知道,不要对她多说一个字。”
顾云初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还在异常地发着热,口干舌燥,很不舒服,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
“水……我想喝水。”
没多久,她整个人都被扶起来,有人让她靠着,并且把水递到了她嘴边。
“喝吧。”
好熟悉的声音,顾云初喝了口水,这才彻底睁开了眼,很快就和搂着她的岳景渊对上了视线,她脸色马上就沉下来。
“岳景渊,你怎么在这?”
岳景渊还端着水杯往她唇边递,她却偏过头,不再继续喝。
他只能将水杯递到她手中,放开她,起身站在床前,俯身望着她,淡定开口。
“是我送你来医院的。”
顾云初再次偏过头,轻嗤一声,脸颊有些发痒,她不由抬手想去摸。
“别动。”
岳景渊却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沉声吐出这两个字来。
顾云初诧异地一转身,皱眉望着他,忽然警觉起来。
“我的脸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昏倒,是我的脸出了什么问题?”
她手忙脚乱抓过在一旁的包,掏出小镜子仔细看了看,两道疤痕还有些发红,但看不出来什么大问题,这才算是稍微放下心来。
“医生说你是过度忧心,这几天没睡好,才会忽然昏倒。”
岳景渊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一丝多余情绪,又忽然问她。
“你就这么不愿意去负责顾氏和岳氏的项目洽谈?”
原来是因为太累了……
这几天的确没睡好,想到顾家,想到顾重,心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顾云初冷冷望着他,好一会后反问他。
“如果我说我的确不愿意去顾氏谈合作,你会答应让我退出项目小组?”
“不会。”
岳景渊没什么犹豫,一脸理所当然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顾云初拧了拧眉,重重嗤笑一声,一摊手,嘲讽地望着他。
“所以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反正我愿不愿意,你都要把我当枪使。”
“的确没什么意义。”
岳景渊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在顾云初微微恼怒又无奈的注视中,他忽然俯身凑近她的脸,一挑眉。
“我记得你说过要当我的棋子,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现在反悔了?”
顾云初按捺住心口翻涌的火气,转开视线,又很迅速地转过头,朝他绽出一抹无比灿烂的笑。
“我是棋子,你也不过就是个钱包而已,这样看起来倒也公平。”
果然岳景渊的被刺了这么一下,脸色黑沉沉的,又站直了身子,将一罐药膏递到她手边。
“这是一罐新的药膏,你原来那罐被我扔了。”
“那罐还有一大半,你扔了做什么?”
顾云初有些不解地望着岳景渊,对方沉默地望着她,好一会后只是淡定勾了勾唇角。
“想扔就扔了。”
望着岳景渊扬长而去的背影,顾云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无耻,有毛病!
有钱了不起?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顾云初倒希望一直在医院住下去,至少熬到岳氏和顾氏的谈判结束,不过也就只是想想,没过几天田室长就亲自来请人了。
她提着一大个精品水果篮,脸上的笑是从未有过的亲切。
“顾秘书,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很多……好些了。”
顾云初清了清嗓子,故作虚弱地回道。
“嗯,看来你这身体还没怎么恢复?”
田室长貌似关切地开口,又有些迟疑的样子,自顾自喃喃自语。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帮你把项目小组的人打发走了。”
“什么?”
顾云初有些不解,隐约觉得她话里有话。
“哦,项目小组因为你生病住院,所以暂时被搁置下来,顾氏那边三催四请地请求再次商谈,跟顾氏解释你的事的话,对方应该能谅解。”
也就是说把商谈搁置这件事全都推到她头上?
顾云初嘴角抽了抽,田室长和项目小组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传声筒的作用,所以这根本就是岳景渊在警告她……
阴险!卑鄙!龌龊……
顾云初在心底用各种能想到的词语问候了岳景渊一遍,一抬头就看到了田室长春风拂面一般的笑意,她又马上站起身。
“那顾秘书就继续在医院休养吧,不用担心,想休养多久就休养多久,顾氏那边应该会体谅……”
“不用了,麻烦田秘书转告一下,我明天就出院。”
顾云初暗自咬牙,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脸来。
又在医院捱了一天才去公司上班,而所谓的由于她住院,暂时被搁置的项目小组压根就跟没这回事一样,她主动上门询问,人家一如既往地敷衍打发她了事,只告诉她,下午要去顾氏再商谈合作事宜。
和一行人出发再次到了顾氏,顾云初这次倒是学精明了,提前跟那个实际的项目负责人商量了一下。
“您也知道,我对这个项目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一会一切都听你的,不用再特意询问我的意见了。”
那项目负责人是一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中年男人,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框眼镜,非常诚恳地朝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