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言的那个人下意识望向顾云初，明显一头雾水的样子，搞不清楚这个被塞进团队的人到底是什么路数，但这人是岳景渊塞的，他只能十分恭谨地点头。
“好的，岳总。”
之后会议上又说了什么，顾云初大都没听进去，只隐隐约约知道岳氏和顾氏这次合作的项目很大，公司很重视，不允许出差错。
就这样云里雾里地捱到开完会，众人都纷纷起身往外走，顾云初却只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正首位上的岳景渊，希望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先不要出门。
然而对方却就是不看她的方向，就像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注视，好在他好像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翻着文件。
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岳景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起身也要离开。
“岳总。”
顾云初终于还是交了他一声。
岳景渊脚步一顿，转身望向她。
“有事？”
他分明就是在装傻充愣，顾云初大概可以确定，他就是故意在等她找上门，而她自己却还不得不顺着坑跳进去。
“岳总，我只是秘书室的一个小秘书，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经验，你突然做出这样的安排，我只怕会给公司砸招牌。”
岳景渊抱臂盯着她看了一会，轻描淡写地反问。
“然后呢？”
顾云初皱了皱眉，不打算和他左拐右拐地玩心眼，反正也玩不过，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冷声问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和顾重的确有那层关系在，你把我安插进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岳景渊垂眸望向地面，好半晌忽然侧脸望向她，神色带着那么几分嘲讽。
“你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你说自己只是一颗棋子，那你见过执棋者跟棋子解说所走每一步的原因？”
顾云初一愣，岳景渊是真的有办法把人逼到无话可说，却还是不甘心。
“我当然无权干涉每一步背后的原因，但我总要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吧？我并不想再和巴黎那次一样，白白挨刀子。”
提到巴黎，那些情形还像是在昨天，而那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和现如今的气氛又完全不一样。
顾云初忽然有些不自在，而岳景渊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多余情绪，他只是转身望着她，沉声开口。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只需要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配合我就可以，这不就是你的初衷？记住，这次和顾氏的合作容不得半点错漏。”
沉声扔下这句话，岳景渊转身快步离开了。
顾云初却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刚刚和岳景渊对上目光了，他眼底一瞬间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他终于要对顾氏动手了？
“什么？你竟然加入项目小组了？”
和路小微一起下班的时候，顾云初将这件烦恼事说给了她听，她十分讶异地问道。
顾云初摇了摇头，十分不情愿地望着她，一摊手，苦笑了一下。
“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路小微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着开口。
“云初姐，其实这段时间顾如锦一直在跟进这件事，她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跟你为难吧？”
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过项目小组正式成立之后，顾如锦就算再想找茬也于事无补。
她默了会，朝路小微一笑。
“所以你要暂时替我保密，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嗯，你放心，云初姐，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但没想到这个消息泄露得如此之快……
翌日。
顾云初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送到总裁办公室，敲开门之后，竟然就发现顾如锦也在里面。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规规整整放好，很快转身就要走人。
“顾秘书。”
岳景渊竟然叫住了她，顾云初拧了拧眉，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转身望向岳景渊。
“岳总还有什么吩咐？”
“你说说自己为什么会加入项目小组？”
顾云初愣了愣，瞬间接收到来自顾如锦恶狠狠的一瞪，看来她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又皱眉望向岳景渊，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岳景渊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底隐隐带着一丝嘲弄，顾云初暗暗咬牙，他这根本就是在故意为难她……
“我只是服从上级的安排而已。”
顾云初默了会，十分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推开，她才不会傻到白白背黑锅。
顾如锦马上就朝岳景渊看过去，脸上分明带着讶异和不解，岳景渊却是一副坦然又镇定的脸色，接着问顾云初。
“那你觉得这个安排好吗？”
顾云初被他绕着，只能迟疑着点了点头。
“只要是符合公司利益的安排都是好的安排，我可以接受。”
自认这是一句挑不出刺的话，她在心底暗暗松口气，只等着岳景渊接下来出其不意的刁难，却没想到岳景渊只是淡淡开口。
“那就好，辛苦了。”
竟然还是一副体贴下属的好上司的口气……
顾云初当即抬眸看向他，觉得要不就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要不就是岳景渊脑子烧掉了。
她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岳景渊扫了她一眼，剑眉蹙了蹙，冷声开口。
“你可以出去了。”
顾云初当然一刻都不想多待，迅速转身，拔腿就往外走，生怕再被他叫住，却在关上办公室门的一刹那，听到顾如锦软语抱怨的声音。
“景渊，你怎么能让她待在项目小组……”
而她回到秘书室后，没多久顾如锦也回来了，对方看她的神色彻底转变，不再是嫉恨，而是隐隐透着一股子得意和蔑视。
顾云初很快转开视线，心底却止不住地冷笑，看来岳景渊这是又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忘乎所以了。
又后知后觉地想到，顾如锦怎么会这么快知道她加入项目小组的消息？当天参会的都是高管，顾如锦应该搭不上线，而她自己也没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除了路小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