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贤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追查个清清楚楚，他就无法安下心来。
随着皇帝的问话，一旁原本胆战心惊低着头的凌妃也陡然望向贤嫔，眼眸之中，神色莫名。
枉她将她视作可以信赖的姐妹，结果她却反过来勾结烟贵妃，想要谋害她的性命！
“呵呵。”
贤嫔忽然笑出声来，眼眸之中的阴沉如烟雾，一点点飘散，蔓延……
她没有马上回答皇上，而是忽然将目光定格在凌妃的脸上，笑得苍白又渗人，冷意十足。
忽而一阵风气，接触到贤嫔冰冷渗人的目光，凌妃不由得抱紧了胳膊，却愣是咬着双唇，直直地回瞪着贤嫔，她昔日的“好姐妹”！
“你笑什么？！皇上说的都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呵呵，凌妃，你想知道吗？”
贤嫔却突然笑得越发诡异了几分，盯在凌妃脸上的目光宛若掺进了剧毒，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若是想要知道，你就过来啊，你过来了，我就告诉你原因……”
诡异地笑着，贤嫔盯在凌妃身上的目光死死不放，宛如一头扼住了猎物脖子的猛兽。
“……”
凌妃沉默了，直觉的感受到了危险，警惕地瞪着贤嫔：“你故弄什么玄虚？皇上在这里，你还有选择说与不说的余地吗？！”
笑话，她除非是傻了，才会乖乖听她的话。
呵呵地笑着，贤嫔看了皇帝一眼，便又将目光定格在凌妃身上：“你错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我有。皇上，您说是吗？”
自从被皇上召去凌波宫的那一刻起，她其实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在她死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完。
皇帝从贤嫔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抹决绝之色，稍作犹豫，便看向凌妃道：“你，过去。”
对于一个不想活了的人，只能顺着她的要求做，否则，他一点都不怀疑，贤嫔会带着事情的真相，一同赴死。
“皇上……”
凌妃脸色难看地看着皇帝，眼眸之中泪光闪闪，充满了哀求之色。
皇帝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深邃的眼眸有寒光乍现，刺得凌妃一个激灵，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了。
“好，我过来就是。”
咬着牙，凌妃一步步走近贤嫔，越走近，贤嫔眼神里面的冷然和诡异便越来越清晰，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凝滞。
“我过来了，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想要害死我？”
“凑近一点儿，我就告诉你们。”
看来，这一步棋，她果然没有走错。
那么，她死了也值了。
反正也距离这般近了，再走近一点也没有什么区别，凌妃不疑有他地继续凑近了几分。
她也特别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贤嫔这般委屈地在她身上蛰伏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跟她一起挨板子得到她的信任再继而算计她，置她于死地？
“说吧。”
皱着眉，同贤嫔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半只拳头，凌妃开口催促道。
“因为一个人，她的名字叫……”
凑近了凌妃几分，贤嫔缓缓开口，可出口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什么人？什么名字？额!你……”
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液，凌妃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了自己的腹部之上那半根染了血的簪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凌妃，你可还记得，你刚刚进宫还是秀女的那会儿，我身边曾经有一个小丫鬟，唤作烟烟，你可记得，她是如何死的？”
贤嫔右手握着的那根染了血的簪子越发刺进了几分，眼神迸发出一股刻骨的仇恨，盯着凌妃此刻错愕的双眼。
“你……”
只是说了一个字，凌妃嘴角溢出的血液却越发汹涌，额头之上，冷汗淋漓。
“那个时候，她只不过弄撒了一杯茶在你身上，你又做了什么？你直接要了她的命！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根本就不是我带进宫里的小丫鬟，而是我的亲妹妹！”
最后三个字，贤嫔重重咬着嘴角，眼睛死死瞪着气息越发微弱的凌妃，疯狂涌出来的仇恨和痛苦让她握着簪子的右手也跟着一同颤抖，落到了凌妃的身上，便成了越发恐怖的折磨！
“你说，我有什么理由原谅你？！我有什么理由不找你报仇！”
“在你没有成为凌妃之前，我就设置了好多陷阱，想要置你于死地，可惜的是，每次都被你避开了。后来，你更是有了身孕，生下了十皇子，我便更加没有机会，对你动手了。想要杀你，便只能刻意接近你，寻找时机。可你的戒心太重，我知道，若不能做些什么，根本没有办法得到你全心的信任，我便顺应着烟贵妃的计谋，演了一出苦肉计……”
“你看，你终于相信我了，甚至将更多的秘密都告诉我。烟贵妃找了我，说十皇子不能留，要我劝你早日除掉十皇子，这样你便再也不用担心东窗事发的那一天，皇上的盛怒了。你居然真的去做了呢。”
冷笑着，接下来的事情，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了。
凌妃确实够蠢，居然真的毫不心软地派人去紫月国皇宫的那处校场动了手脚，按照南宫霖的一贯喜好，选中了一匹马，悄悄喂它吃了定心散。
定心散，自然是平心静气的药物，单吃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关键是校场最是要紧的时刻，颜峰还从腰间拿出了一小块同样有着平心静气之效果的幽檀木，木块极小，周围人根本闻不到幽檀木散发出来的特殊香气，自然也察觉不到什么异常。
但禽类不一样，马的鼻子一贯灵敏，自然是嗅到了幽檀木的香味。
然，物极必反。
两种有着一样平心静气效果的药物在马匹的身体之中发生了异变，引得它痛苦不堪，照着校场角落之中的粗壮树根就要撞过去，解决痛苦！
若非危机时刻，南宫宸出手相救，十皇子南宫霖的性命，怕是一定会交代在校场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