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樱——不,现在应该叫间桐樱。
这个黑发蓝瞳的小小少女出生于魔道名门远坂一族,拥有着不逊于姐姐凛的魔术回路。然而,因为魔术师家族最珍贵的宝物,凝聚了历代家主心血结晶的魔术刻印只能传给一个人,所以年幼的樱无法得到其父远坂时臣的知识和研究成果。
对这个世界的魔术师来说,魔术回路是上天赐予的财富,它能从外界汲取魔力,转化成人类可以使用的魔力。如果一个人没有魔术回路,那么他就无法生成魔力。反过来说,要是一个魔术师的回路数量很多,那么他的魔力总量、回复速度和法术抗性也会超过平均水准。
一个孩子出生后,他的魔术回路就定型了,基本上不会因为后天因素而增加。一般来说,父母的魔术资质越好,生下来的孩子便会拥有更多的魔术回路。因此,魔术师家族都很注重优生,即使得不到同为魔术师的伴侣,也要在普通人中寻找血脉优秀的对象结婚。
樱的母亲葵,就是这样一位女性。
曾经孕育出强大魔术师的禅城家,现在虽然成了与魔术无关的普通家庭,但沉睡在他们血脉中的魔术因子并未消失。如果光看魔术回路的数量,葵比起她的丈夫时臣也不遑多让,两人生下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
在这个世界,大部分魔术师都只有一种属性,远坂时臣就是这大部分人中的一员。拥有两种属性的魔术师,在整个魔术界都称得上是天才了。
然而,和普通人相比,远坂姐妹的才能已经超出了常规。姐姐凛不光占全了地水风火空五大属性,而且拥有整整七十条魔术回路,妹妹樱更是获得了架空元素——虚数属性。两人都拥有奇迹般的天赋,是上天赐予远坂家的瑰宝。
远坂时臣一面为女儿的优秀感到骄傲,一面又为樱的将来感到担心。远坂家的秘术只能传给一个孩子,这就意味着另外一人有很大的可能沦为平庸。
对于骄傲的时臣来说,平庸是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如果樱没有魔术的天赋,那也就算了,让她和葵一起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然而,这个孩子偏偏有着不下于凛的优异资质,这就让远坂时臣非常苦恼了。
要知道,魔性同样会招来魔性,就像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一样。除了投入魔道的修行外,没有其他方法能处理她们血脉中的魔术因子。如果魔术师协会发现了樱这样的“普通人”,那帮家伙肯定会用保护的名义将她泡在福尔马林中做成标本。
就在这时,间桐家提出了收养樱的请求,时臣几乎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
自从来到冬木市,间桐一族的血脉就不断衰退,现在甚至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找不出来。走投无路的间桐脏砚只好向盟友求助,希望能够收养樱,让她将间桐一族的魔术传承下去。
为了让女儿拥有发挥才能的机会,远坂时臣将樱送到了间桐家。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希望爱女能够拥有幸福未来的时臣并没有做错。就算她将来不得不和姐姐走上对立的道路,也好过被魔术协会抓去当实验材料。
然而,这位笨拙的父亲并不知道小樱在间桐家遭遇了什么。
在过去的一年中,为了把她培养成能够承载间桐家秘术的温床,脏砚改造了小樱的身体。他所使用的方法,就是将自己培育的刻印虫植入少女体内,改造她的魔术回路。另一方面,因为这些虫子仍然在脏砚的控制下,所以小樱也成了他的傀儡,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机遇,她这辈子都将是那个老魔术师的玩偶。
面对残酷的命运,少女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卧薪尝胆的意志,于是她选择了逃避。间桐雁夜亲眼目睹了少女封闭内心的过程,他痛恨着直接对樱施加迫害的间桐脏砚,同时也诅咒着将她送入魔窟的远坂时臣。
当桐子找到他时,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脏砚。如果没有他提供的情报,老魔术师还真有可能逃掉。
现在那个老妖怪死了,雁夜甚至觉得天空都比以前明亮了许多。然而,桐子的话又把他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脏砚已经死了,只要我帮你赢得圣杯战争,你就会把樱交给我,这是之前说好的,难道你要反悔吗?”
“别小看人了,蠢货!”桐子哼了一声,说道:“我是问你打算怎么保证这孩子的安全,就算你想取代她的老爸,也要先考虑一下自己能活几天吧。”
“我……”
间桐雁夜沉默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虽然有一定的魔术天赋,但是当初他拒绝了间桐家传承的秘术。得知小樱被送给脏砚“培育”后,他决定参加圣杯战争,以此为条件要求老魔术师放过樱。为了得到御主的资格,他主动要求脏砚对自己使用刻印虫,用生命换来了御使从者的魔力。这样的他,就算今天晚上猝死了也不奇怪,又怎么能保护小樱呢?
“……我会把小樱还给葵。”
“让孩子回到母亲身边,这本身并没有错。但是你应该知道远坂太太根本就不会魔术,她没有保护小樱的能力,你看怎么办吧。”
“你为什么一直在说魔术?难道一定要有魔术才能照顾好小樱吗?”
“唉。”桐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无知,那我就给你科普一下吧。你知道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吗?魔性的力量也会相互吸引。你这种庸才姑且不论,小樱继承了远坂和禅城的优良血统,在魔术师眼里,这个孩子就像一颗发光的宝石,如果没有魔道的加护,你能想象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吗?”
“那……我该怎么办?”
雁夜慌了,他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只要让小樱成为魔术师就好了。”桐子拍了拍雁夜的肩膀,说道:“不然你以为远坂家为什么要把她送过来?”
“可、可是我教不了小樱……”
“没关系。”
桐子打了个响指,Caster从黑暗中走出,将一块单片眼镜放到了她的手上。
“我让Caster拿来了间桐家的魔术刻印,只要有这个,小樱完全可以自学成才。”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雁夜彻底光棍了,他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只要能让小樱得到幸福,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的条件是:如果你还打算杀死远坂时臣,那就要在他的葬礼上向葵讲述整个过程;反之,如果你不打算杀远坂时臣了,那就要亲手把小樱和间桐家的魔术刻印交给他。”
“……”雁夜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桐子那天使般精致可爱的小脸,说道:“你是恶魔!”
桐子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问道:“那你要和恶魔做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