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菲尔愕然地望着百米之外的战场,两名从者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她甚至无法用肉眼捕捉Lancer的动作,只能通过惨烈的现场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地面被打得千疮百孔,Rider不停地倾泻着火力,Lancer已经顾不上隐藏宝具,包裹着长枪的符咒被解开,露出了深红色的枪身。
“原来是破魔之枪啊。”Rider一边向敌人倾泻火力,一边对他的表现做出点评:“虽然你守得不错,但又能支撑多久呢?”
如她所言,Lancer虽然能靠灵活的身手躲过大部分炮弹,剩下的也可以用宝具打散,但是那把枪只有在接触的时候才能切断魔力,在面对连续不断的攻击时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再这么打下去,Lancer恐怕撑不了多久。
“厉害!枪哥都被压得抬不起头了。”阿伟兴奋地说道:“桐子,你老婆真棒!”
“你给我闭嘴!”桐子的头上冒起了一片青筋。
两人光顾着啵嘴,没发现周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不过,就算她们还记得这时候有一个暗杀者潜入了现场,也没有能力把他揪出来。
此时,身穿黑袍的Assassin正藏在那台被切嗣关注的起重机上,离战场大约有五百米。对各项机能远在人类之上的从者来说,这点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他甚至能够看清Rider和Lancer的面部表情。
其实,Assassin完全可以转化为灵体,到更近的地方打探情报。不过,御主给他的任务是用肉眼进行观察,所以他选择在这个位置监视战场,让远在冬木教会的御主能够用魔术共享他的感官,
“未远川入海口附近的仓库街有情况,最初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言峰绮礼的面前没有人,倒是桌上摆着一台古老的留声机。
“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第二场战斗了,绮礼。”远坂时臣的声音从黄铜制成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这件古董之所以能起到电话的作用,是因为喇叭下面有一颗用金属线连接的宝石,里面灌注了远坂时臣的魔力,使之能够跨越空间,将声音传到另一边。和电话、传真等装置相比,它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不怕窃听。要知道,情报战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而干涉别人的魔术就等于用探照灯射了对方一脸,除非有必胜的信心,否则没有哪个魔术师会做这种事。
“其中一方是Lancer,他的对手一直在用火炮战斗,应该是近代的英雄,职阶多半是Rider,目前还无法判断她的身份。”
“能看到他们的御主吗?”
“Lancer的御主藏起来了,我找不到他。Rider的御主是一名看上去像高中生的少女,身边还带着一个无关人士,她大概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吧。现场还有另外一名从者和她的御主在观战,那是个银发赤瞳的女子,我觉得她不像人类。”
“嗯,Lancer的御主知道把自己藏起来,显然是理解了圣杯战争的规则。Rider的御主什么都不懂,多半是圣杯拉来凑数的,不足为虑……等等,你说还有一个御主是银发女子?”
“是的。”
“……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难道他们又在制造人形御主?虽然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爱因兹贝伦的御主?”
“原来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准备的棋子不只有一个卫宫切嗣……没想到我猜错了。”
绮礼的心中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波动。他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失望。
“说不定会演变成三方混战呢。绮礼,一定要看仔细了。”
“明白了,我会让人一直盯着他们的。”
绮礼遵从了师傅的命令,但在他的眼中,那火力四射的场面已经失去了色彩。
另一边,卫宫切嗣在堆放于岸边的集装箱上架起了一把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枪,通过电子瞄准镜观察着战场中的人们。
站在大路上的是爱丽丝菲尔和Saber,她们并没有参战,而是谨慎地在旁边观察对手。看到这一幕,魔术师杀手满意地笑了。虽然那个女骑士的理念与身为御主的自己大相径庭,但她的战术素养很高,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英雄。
战场的另一面站着两名少女,对卫宫切嗣来说,她们就是活靶子。除此之外,稍远处的仓库顶上还有一个隐藏着的人。
切嗣略一思索便决定攻击那个藏在房顶上的家伙,他用通讯器呼叫了躲在另一边的舞弥。
“舞弥,在Saber她们的东北方向,有一名御主躲在仓库的房顶上,你看得见吗?”
“不行,从我这里看是死角。”
如果条件允许,切嗣很想和舞弥一起攻击,形成交叉火力。遗憾的是,现在只有他自己能够射击。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三百米不到的距离上,他相信自己只用一发子弹就能将目标击杀。
“为什么不先杀那两个站在街上的女人?”舞弥问道。
“虽然不知道她们中的哪个是御主,但我们随时可以解决这种连隐蔽意识都没有的笨蛋。趁现在没人注意到我们,先把更棘手的一方解决掉才是上策。”
只要开枪前没被发现,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就可以夺走任何魔术师的性命,但要是对方有了准备,就有可能用魔术防御住,所以切嗣打算先把那个老道的魔术师解决掉。
“那就由我来对付下面的人吧。”舞弥提议道。
“好,不过要先确认一下起重机那边。”
稳妥起见,切嗣瞄了一下之前看到的起重机,随即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舞弥,你看起重机上面……”他慌了。
“是,我这里也确认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切嗣在瞄准镜中捕捉到的人影,舞弥也看见了。
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骷髅面具,那就是昨天晚上“死”在远坂家门口的Assassin。
为什么本该消失了的Assassin会再次出现?切嗣已经不愿去想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如果开枪,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虽然Assassin的战斗力在七大职阶中屈居末位,但也不是自己这个魔术师能对抗的。而要是让Saber回来助阵,又会暴露己方的策略,得失之间,令人难以取舍。
如果直接狙击已经发现的三个人,那他们必死无疑,但场上的两名从者不会立刻消失,反而有可能一起杀过来,再加上那个暗杀者……
“舞弥,你继续监视Assassin,我观察场上的两名从者。”切嗣决定遵从心的启示。
“了解。”
既然已经放弃了机会,今晚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行动就白费了。如果她能不亮出宝具,或是立刻带着爱丽丝菲尔逃走,那就最好了。然而,骄傲的女骑士不会那么做。切嗣的想法虽然没有错,但也只能留在脑子里了。
不过,能看清自己的从者有多大能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惊喜吧,可爱的骑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