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早已看淡了这些,“人心叵测,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若要一一去辩驳,那该多累?”
曼陀罗无言以对,长平说得很有道理,她只能回应一声:“是……”
“我倒是希望央国和狄国能够一统,但是阿木雷此时的行动,已经完全不和我商议了。”长平说出心中的忧虑。
却让曼陀罗不禁皱起了眉头,阿木雷近段时间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狄王他……”
长平冷笑,“近几日还专宠一女子,倒是让人觉得笑掉大牙。”
“专宠?”曼陀罗的心像是被揪紧了,即便她是那么像其格雅的女子,还是不能名正言顺待在他身边,听到他专宠别的女子,为何心就这么疼呢?
长平并不想将这件事又多一个人忧虑,摇了摇头:“罢了,曼陀罗,你回去好好照顾加耶娜,这礼物,替我谢谢她。”
“恭送摄政王。”曼陀罗看着长平远走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不到三日,已有人来催长平该迁至新府邸了,容治鑫替长平择了良辰吉日,让她今日就能搬迁至新的住处。
段舟和长平先行赶来,望着毗邻湖畔的府邸,似乎那整一座京华城的护城河都是属于她的摄政王府的。
气势恢宏,让长平忽而觉得拥有了整座京华城,美景尽收眼底。
段舟轻叹,却又替长平感到高兴,“这就是属于你的新府邸了。”
长平淡笑,知道段舟在叹息什么,却不道明,只是拐弯抹角地说着:“住惯了段府,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怎么会?你用的得心应手的下人,可以一并带去。”段舟显然没有了解长平的意思,还在想着长平用不惯下人,自然是可以将那些喜欢的都带走。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双手奉上到她的面前。
长平还装作明知故问:“那这样,段府不就少了很多人?”
“怎会?”哪怕少了人,也该是慢慢习惯的,不是吗?
长平靠在了段舟的肩头,眺望远处:“我早已习惯了段府的环境,和里里外外的任何一个人,我都要带走?岂不太累。”
“只要你欢喜,他们没有怨言。”段舟还是没能明白长平的深意,只觉得长平离开之后,他可真的是要成一个人了。
长平气段舟这会儿怎么又转不过脑子了呢?
“那你呢?只剩你一人,你如何自处?”
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却还是换来段舟的颓然:“大不了,便是一人孤苦终……”
长平迫使段舟看向自己的眼睛,调皮地笑着:“行了,我大发慈悲,将你也一并带走。毗邻央国城河畔,这地方风景甚好,段府我是不会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段舟的心中闪过一种不明确的想法。
“傻了?前几日说的话,尽数忘了?”长平提醒着段舟。
段舟忽而拥紧了长平,像是呵护一件珍宝一般:“阿昭!”
“我在。”长平这会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榆木疙瘩,鼓起勇气和她说那番话的时候那么自信,现在却口口声声说着要一人孤独终老。
段舟仍然不确定地问了一声长平,生怕自己是在梦境里:“阿昭是答应了我的求亲?”
长平转过身去,矜持点头:“算是吧。”
“苍天怜我苦心!阿昭,我一人的阿昭。”段舟将长平抱着起身,旋转了好几圈,让长平头晕目眩,他却笑声不止。
他是真的开心,因为她答应了。
“等我处理完阿木雷的事,我便和陛下说此事,让他二人商议好央国和狄国再也不战,永世交好,那我便安心和你白头到老。在这之前,你暂且忍耐几月。”
段舟知道长平的顾虑,搂紧了长平的腰身:“几年都等了,几月算得了什么?”
“多谢。”长平真心地对着段舟笑。
“无须言谢。”段舟满心已经被方才的喜悦填满,任何事都不足以撼动他。
而相较于幸福的这一对人儿,宋府之内的宋薰,却茫然地起身,似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他的幻想,是他的梦境。
“终日浑浑噩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左允清在宋薰的床榻边,看着布满青胡茬的宋薰。
四日不上朝,宋薰真的是要被容治鑫革职惩治了,左允清对宋薰充满了失望。
宋薰却还反问左允清:“我怎么了?”
左允清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轮椅上,对宋薰的行径感到愤怒:“你大醉一场,还缺席了早朝,成为众人的笑柄,夫君,这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宋薰这会儿的回答倒是直截了当。
他知道自己大醉一场,知道自己当晚与长平说的每一句话。
也知道长平的态度,已然是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和耐心。
宋薰自嘲一笑,他怎么会想让自己成为笑柄呢?只是这些行径,在外人眼里,他们觉得他可笑罢了。
左允清并不顾他和蔺兰儿那一出是多么难堪,就凭着他在长平的房前拉拉扯扯的模样,足以让左允清不屑:“呵!说得轻巧。你已然是个笑柄了。”
“我做的事我都记得,但,皆是我的目的。”宋薰这一刻,又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让左允清百思不得其解。
“目的?”
他居然冠冕堂皇地说着,那此前的举动皆是处于自己的目的?他宋熏把他当做了什么,又把长平当做了什么?
宋薰知晓自己不上朝定会让容治鑫恼怒。
但觉得这并不是左允清该关心的事,宋薰瞥了一眼,起身说道:“我会去向陛下请罪。”
那么淡漠的态度,让左允清更是不能理解宋薰的做法,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在当日出席长平寿宴的文武百官面前,他已然完全失态,礼仪尽失。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目的?”左允清自认宋薰对自己可以没有爱,但是他不能不自爱,人生才刚开始,他要毁了自己的仕途,到底是想做什么?
若说他是故意接近长平的话,他不是不屑让长平帮助自己?
为何现在又自己食言,去主动接近长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