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到底自己是怎么昏迷的,还真的是想不起来了,长平别过头去,倔强地说道:“我……让他走。”
“是。”延平也不想看着长平发怒,毕竟延平也知道,长平对宋薰心中的恨意,是来源于婆娑的那场死。
而宋熏此时,对长平的恨意,亦是因为如此。
延平叹息一声,横在二人中间的,岂是一个人的生死能够轻易的决定的。
是这二人太过执拗了。
“宋当家,哦不,此前你还让我改口,唤你一声宋大人。”延平喊住了宋薰,有意提醒宋薰已经。
宋薰倒是没想到延平这么记仇,转身问道:“有何事?”
“容姐姐让你离开。”延平直言不讳,却望着宋薰的眼神。
他却淡然说道:“也是,该走了。”
“你,竟然真的如此狠心对容姐姐!”延平气急,却眼见宋薰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袋子。
宋薰凝视了片刻这个绣袋,转而递给延平:“这个,给长公主,二日之后,再让她打开。”
“这什么破玩意儿!容姐姐才不稀罕。”延平嘴上说着气话,置气地一手接过,但心里想着宋薰毕竟还是有那么点情意的吧?
然而宋薰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长平不悦地看向延平:“走了?”
延平叹息,何止走了,还这么傲气地离开了。
“走了,他说这个是给容姐姐的。要你二日后才能打开。”延平递给了长平一个绣袋,看起来十分精致。
长平的手本不想接过,看了一眼那绣袋,一时犹豫,最后冷然拒绝:“扔了!”
最终,绣包只能被延平放在长平的行李里面,二人虽然有隔阂,但不至于连个念想都不能留下,这是延平心中所想。
长平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会儿看起来人更娇弱了一些。
回到段府的时候,段舟气急败坏地踏入长平的房内:“我说了什么!你就只会让我担心!”
长平就知道段舟会是这副模样,轻咳了几声来求取同情:“咳咳,段舟,先省些力气,别指责我,好吗?”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如何是好!”段舟终是软下了语气,握紧了长平的手,听延平说起那些事,就觉得身临其境,也心惊胆战。
一瞬间,段舟此时竟然看到活生生的长平,有些动容地想要流泪。
长平虚弱嗤笑一声,想要缓解段舟现在的不安:“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我只是有点累。”
“那你好好休息。”段舟在长平的额上附下一吻,便出了长平的门。
“宋薰此人,真是可恶,本该他出行兖州!”段舟一出门便对着延平说了这番话,让延平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起路上宋薰赶过去给长平治手的事。
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言比较好。长平在床上躺了大抵五日,便按捺不住想要起身了。
此前阿木雷给她写的信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出行了兖州,随意阅读了几句信件中的说辞,让长平更是冷哼。
“阿木雷还说让我不要管这些事,还真的是小看了他,如今他已经不需要我来指点了。”
段舟劝慰长平,毕竟阿木雷不是长平的谁,还真的是没什么必要事事听取她的,更何况,阿木雷是一个男子,有着一个男子的尊严,即便段舟看得出阿木雷对长平的情意。
但情意并不能代表可以掌控权利。
“阿昭,阿木雷终究是狄国的狄王,不会事事都听命于你的。”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长平忽而淡然说着。
段舟不解:“想什么?”
“央国和狄国,没有一个是真正被我捏在手里的。”长平的话让段舟震楞了片刻,段舟一时茫然,不知长平到底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难道不是天下太平吗?
段舟的手抚在长平的手背上,耐心劝慰:“阿昭,野心不要太大了,但起码你此时,是央国的摄政王。”
长平的手不方便,此时看长平不语,段舟一手喂着长平吃面。
段舟刚要说什么,话还未出就被打断,延平从门外跑了进来:“容姐姐!”
“怎么了?何事如此匆忙?门外是什么?”长平看着一大箱的物件被一个个抬进门,似乎是宫内之物。
“容姐姐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啊!”延平提醒时,长平还愣了一瞬。
段舟淡笑了一声,这就是他给他亲自喂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手不方便的原因。
“生辰?”长平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声,又像是找回了记忆中熟悉的场景。
但段舟和延平二人都觉得已经不用再次回答长平了,毕竟德公公都从宫内赶来了。
长平心中五味陈杂:“我倒还真的是忘却了,那不过就是一个不值得纪念的日子罢了。”因为她自从八岁以后,便不过生辰,而十八岁后,宋薰给过的生辰,她不想去回忆。
“陛下来圣旨了!”延平催促冷神的长平。
德公公笑看着长平:“摄政王,请接旨。”
“臣在。”长平下跪接旨。
德公公声音高亢:“奉陛下之命,前来贺喜摄政王生辰之日,摄政王收取兖州有功,天恩浩荡,陛下赐摄政王府邸一座,毗邻京华护城河畔,赐黄金十万两,锦罗绸缎百匹……”
“谢,陛下。”长平不知作何感想,只能领旨谢恩,给了一座专属的府邸,还赏赐了自己这么多,长平要的并不是这些。
“摄政王,恭喜啊。”德公公也知道此行长平不容易,受了重伤还收取了兖州,实在是功不可没。
长平只能对着他客套:“多谢德公公。”
德公公跟长平寒暄了几句,段舟在一旁看出长平的心思并未在这件事上。她有些郁郁寡欢。
“陛下此前向老奴了解过摄政王的癖好,深知摄政王不愿铺张操办生辰大事,才下了圣旨,让老奴前来送这些礼。”
“陛下费心了。”长平躬身对着德公公说道。
可心中也不知容治鑫是什么想法,收下容治鑫所谓的好意。
“永安王到——”
“他来做什么?”长平蹙眉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