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积怨,那的确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当日婆娑,对长平长公主的态度,十分谦和,还替长公主算了一卦。”
就在花蕊还是奴隶的时候,就看过长平和婆娑之间的恩怨,他们之间,不是积怨,而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宋薰,便什么都不对味了。
左允清有些好奇,之前说那跳蚤街上有人算卦灵验,人人争破头皮也要去让婆娑算一卦,她也十分想知道,婆娑给长平是算出了什么来,让人觉得心惶惶。
“算出了什么。”
花蕊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拿出了一个很小的蓝色荷包,拆开看后,左允清看到一张纸张的残片。上面还有沾染着血迹,想来,应该是那婆娑的。
花蕊指着纸片上的字:“我在婆娑当时的房内,捡到了这半张纸。但是显然,这纸张已然被血迹模糊了很多字眼。”
但仅仅是几个字,左允清的心已经狂跳不止,觉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措手不及。一时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可我看见摄于天三字。”
花蕊明知故问,却还是想从左允清的嘴里听到答案:“夫人觉得,是何意。”
左允清将纸片捏在了手心,悠悠看着那窗外:“她要夺回那摄政之权了。这央国的天,又要变了。”
花蕊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也开始若有所思左允清的话,一直觉得,那奴隶院并不起眼的长平,会是这样的人。
她小看了长平,并不是因为她是长公主的身份,而是她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一股能够撼动全天下的力量。
婆娑算出来的卦辞,不知道会不会灵验,但是长平犹如天上的凤凰,她足以让人瞻仰。
“你们在说什么?”宋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左允清的门口,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是将左允清和花蕊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左允清先是一愣,随后坦然笑了起来:“夫君不信长公主是清白的,那自然,这件事作为妻子的我,应该去查明,还长公主一个清白。”
“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心这么向着长公主了?”宋薰有些气恼,近几日左允清明目张胆地让花蕊去查婆娑的事,他并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左允清还让花蕊去婆娑的住处翻找,这是对逝者的不敬。
“夫君不信任长公主,那一切自然是我来代劳。夫君应该也听到的花蕊的话了吧,长公主是清白的。而真正的死因,便是你师父她自己……”
“住口!”宋薰不等左允清说完,立即呵斥住了左允清,不让她又开口的机会。
“怎么,你师父自己做的事,还不让我说?夫君什么时候心这么向着你的师父了?”左允清可是听闻这个宋薰的师父,曾经是怎么在宫里翻云覆雨的。
俨然一副天师作风,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兴许婆娑是有着算卦灵验的能力,可左允清却觉得婆娑并不是什么好人。宋薰居然句句话向着婆娑,倒是让左允清有些看不起宋薰为人做事了。
“已然让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查这件事,你就该知道分寸!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涉及的,你明白吗?”
宋薰从未这般疾言厉色对着左允清说过什么狠话,可是今天,是第一次。
一直在左允清的心中,宋薰是天一般的存在,她总希望,能够帮助宋熏什么,能够再找回当日自信的宋薰来。
左允清知道宋薰固执,冷然说道:“既然如此,夫君不愿去跟长公主道歉,那我会去。”
“你给我回来!谁让你去找她道歉?”左允清不解地看着宋熏,难道他希望长平一直和他这般下去,二人陷入一个矛盾中出不来吗?
左允清怕是这一次不会听宋熏的了,“花蕊,我们走。”
宋薰双手紧握成拳,看着左允清离开了房内。
“长平。”长平刚起身时,就听到了段舟前来敲门的声音,草率披着一件衣裳,便去给段舟开门。“段舟,何事?”
段舟看长平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裳,将长平推进了门内,还亲自伺候长平一件一件穿好。“左允清在门口,说是想要见你。”
不禁让长平皱着眉,心想着自己似乎和左允清并没有什么交集,她来找自己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她来这做什么?我不想见,你命人让她回去吧。”
既然长平如此说,段舟欣然同意,“好。”
等到长平梳妆完毕,用了早膳,段舟依旧踏入了门内,有些犹豫,让长平不禁又问:“怎么了?”
段舟叹息了一声:“她还没走。”长平知道段舟口中的她是谁,气愤地将杯子搁在桌面上,不由得恼怒了起来,“天这么冷,她等在着段府门口演苦情戏给谁看?”
深知长平的脾性,自从发生婆娑的事情之后,长平一概不见和宋薰有关的人,能回避就回避,可段舟一想,那左允清腿脚不便,毕竟有腿疾在身,天又如此寒冷。
段舟便耐心劝慰长平:“不如就去见一见,也无伤大雅。”
长平揉了揉眉心,“罢了,让她进来吧。”
花蕊推着左允清进府,长平并未给左允清什么好脸色看,言语之中难免有些轻讽的语气:“宋夫人,还当真是让长平吃惊了一番。”
左允清毕竟低人一等,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参见长公主。”
长平随手示意他们入座,看着花蕊将薄毯盖在了左允清的腿上,心中冷哼:“你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谁知左允清直奔了话题源头,直言不讳:“长公主,你与夫君师父,婆娑的事,我已派人调查清楚。”
长平不免轻笑,“宋夫人,清不清楚,对长平来说已然不重要了,逝者已矣,既然婆娑已去,宋夫人还是不要再提为好。”
左允清知道,长平说出这番话来,就是还在生气,她并不能帮宋薰解释什么,而宋熏也不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