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那一个夜晚,就连星星都掩藏在了云层后面不敢出来,觉得羞恼,在屋内的两个人,惺惺相惜,再也不诉说自己的过往。
“阿昭,自此后,只有我可唤你这个名字。”段舟抚着长平的脸颊,长平睡在段舟的一侧,看起来十分娇小,在长平的耳边说着近似霸道的话。
长平并没有转醒,段舟捏了捏长平的耳垂,窗外已是烈日当空。
“阿昭,醒醒,该起来了。”段舟再这么轻声说一声时,长平才醒了过来,“段舟?”已然是转醒了,长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觉得这个天已经变了。
变得不一样了,至少,从此以后这片天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宋薰的人,和她并肩看着沿途的美景,而是换做了他人。
长平和宋薰只能在这片天空下,永远站在两端的位置,遥望彼此。
长平的心里不是不难受的,要忘却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特别现在宋薰还将她当做了弑杀师父的凶手。
心里叹息,再叹息。
段舟似乎是感觉到了长平的无奈一般,将她更是搂紧在了怀里,心里想着,别再念着那个宋薰了,自此以后,会有我在你的身边。
“明昭太子逝于大央三十年,京华城内,举国上下,一片哀恸。”
宋薰作为礼部的人,今日来觐见容治鑫,在宫中,所有人都是各怀心事的模样,他的手紧握成拳,不知道这件事发生的如此之快,怎会是如此蹊跷。
“陛下,微臣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治鑫看着宋熏在御书房前跪着,忽而双手腹背而立,“万岁?呵,又有何用呢?”
万岁虽然没用,但是这是礼数,所有人都必须高呼万岁,容治鑫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天天高呼万岁,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好。”
“陛下可曾在宫内找遍了?”容治鑫闭着眼睛,心中哀恸万分,“朕何曾不找!宋大人,此事切莫再提了。”
不提,如何不提。
若是宋薰遭遇这种事情,他定会将整个天下都翻个遍。可是,宋薰幡然醒悟,那是他平凡人可以做的事情,而容治鑫不可以。
一旦容治鑫大肆派出了兵力去找寻明昭,狄国便有可趁之机。
这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无奈。
然而,容治鑫此时的心情,已经麻木了,德公公在一边看着容治鑫的表情,心下叹息,惋惜,心疼不已。央国到底是遭受了什么,让容治鑫年纪轻轻就遭遇丧子之痛。
宋薰站在下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容治鑫随后吩咐:“宋大人,你是刚上任的礼部官员,明昭一事,切莫马虎了。”
宋熏抱拳在胸,一时之间,对于容治鑫的心里只有同情。“微臣,定将不负所托。”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刚上任不久的他,今竟然会第一件遭遇丧礼之事,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闲职罢了。
在离开了御书房之后,宋薰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曾经,他日夜朝思暮想之后,又变为仇人的女子,长平。
她来做什么?宋薰眯着眼朝远处望去。
看着她的行走方向,应该是朝着钩戈殿去的。
身边还跟着曼陀罗,显然是去为长平引路的。宋薰别过了头去,不想再看她。他此时要去的地方,是景姝殿的位置,找姝姬谈论明昭的事。
“昭儿……我的孩子,我的昭儿……”等到宋薰到了景姝殿门外的时候,只听见姝姬在喊着明昭的名字,可是她这么喊的时候,总让宋薰有一种错觉。
错觉长平小的时候,淑妃也曾这样喊着自己女儿。不能再这么想了,在这样想下去,宋薰会把自己逼疯了。
从今以后。长平只是弑杀师父的仇人,而不是心里的那个爱人,曾经的那个女孩,早已不复存在了。
“姝妃娘娘,节哀顺变。”
姝姬一听到宋薰这么说,便脸色猛然一变,趴在地上对着宋薰问:“节哀?为何要节哀?你是谁,你是不是夺我儿的凶手!”
“姝妃娘娘!你冷静下来,太子已逝。”宋薰狠下心来,继续跟着姝姬解释。
姝姬抱着一个枕头,当做是明昭,一直安抚着“明昭”,别过头去不再看宋薰:“不要吵我的孩子,不要吵他睡觉。”
宋薰心下已然觉得,姝姬疯了。
无声的叹息,在心里回荡着,那是他不能插手的帝王心酸事。
“宋大人,娘娘自太子不见之后,就成了这般模样,您,还是请回吧。”嬷嬷在一边一边流泪,一边对着宋熏说道。
宋薰不是傻子,是明眼人都知道,一看姝姬着模样,就是疯魔了,丧子切肤之痛,这是宋薰开不了口安慰的。
既然姝姬已经疯了,那宋薰只能按照前朝延续下来的礼仪丧事来办。日期定在三日后。
“参加皇后娘娘。”
长平在加耶娜的钩戈殿内,看着加耶娜日日打扮得如娇艳的玫瑰,心下不知怎么评价。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加耶娜对镜梳妆,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雍容华贵,回眸一笑看着长平:“央国的女子,是不是都爱这么打扮,才算是美艳?”
长平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知道,在她心目中,最美的女子,是她母妃。
“兴许吧,长平不知。”加耶娜嗤笑了一声,俨然和现在京华城内气氛完全不符合的笑容,让长平不知加耶娜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境。
加耶娜知道长平无心与她交谈这些事,因为现在,全央国的人,都沉浸在皇宫里失去太子的哀痛之中,虽然人人各怀心事。
“你将他,如何处置了?”加耶娜不知在何时,让曼陀罗去买来一直鸟儿,这只鸟儿颜色很美,名唤鹦鹉,彩色的羽毛,十分严厉。
她特地给了这只鸟儿一个金丝笼,就好像看着笼中鸟,便是看到了自己。“你瞧瞧,多美,我让它说什么,它就会说什么,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