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儿不理村民们的闲言碎语,每当有人打探她的身份时,她都笑着说自己脑袋受过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她用当初糊弄惠好的那一套方法继续糊弄村民。
她一心一意的埋头在染布这个行当上。
每天吃饱了,她就站在水缸旁边,把白绸布浸泡在花瓣的汁水中,一点点的调整出自己想要的那种颜色。
她是如此的全神贯注,经常弄到大半夜,在染布这件事上简直是废寝忘食。
惠好多次劝她要好好注意休息,但李娇儿听完就忘,每天都是忙到天快亮时才想起睡觉。
李娇儿实在是太热爱自己手上的工作了,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乡野间找到了可以干一辈子的终身事业。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个月,李娇儿成功染出了二十米新布。
这一次,又是一次新的尝试。
李娇儿把这二十米新布交给惠好的时候,问她:“上次,我染的十米‘落霞’,卖了多少钱来着?”
惠好说:“五十两。”
“那你觉得这次我染了二十米,应该卖多少才妥当?”李娇儿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惠好挠挠头,“一百两?”
李娇儿冷哼,“咱不能让那个凤凰绸缎铺的掌柜赚太多,免得他一下赚撑了,不找我们进货了,这次,我要卖三百两,一分不能少,记住了,去送货吧。”
惠好被李娇儿开的这个天价彻底惊呆了。
真是一次比一次狮子大开口。
但惠好知道,李娇儿肯定是对自己的成品很有信心,才敢开出这种吓死人的价格来的。
惠好鼓足勇气把这二十米新布送去了凤凰绸缎铺,依旧在那张大板桌上摊开,让掌柜的验货。
掌柜的一看,捋胡子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再一次大开眼界。
李娇儿这次的成品比上一次更加的登峰造极,这次她染出了一种缥缈如雾的烟紫色,淡雅高洁,毫无庸俗之感。
“这次的成品,叫什么名字?”掌柜的问。
哎呀,惠好暗叫,李娇儿忘记取名了,临走前压根没告诉她这颜色叫什么名字。
惠好看了一眼店门口,正巧有个卖香芋的老头挑着担子从街上路过。
惠好眼珠子一转,说:“这布叫‘紫芋’,芋头的芋。”
掌柜的抚掌,“好名字,有意境,取名之人一定很有学问。”
掌柜的其实哪懂得什么意境,他只知道拍多两句马屁准没错。
惠好略显得意的揉了揉鼻子,“嘿嘿,我也觉得这名字取得很有学问……”
掌柜的问:“你这匹‘紫芋’开价多少?”
惠好直接报价三百两,表情相当的大言不惭。
掌柜眉头挑了一下,“坐地起价?你那位染布嫂子胃口可真大。”
但其实掌柜的并不嫌贵。
掌柜的心里盘算着,这料子非得匹配位高权重之人,一般人穿实在是太糟蹋了,若是能找到途径卖给皇宫里的贵妃们,赚几倍的差价都不是问题。
区区三百两而已,他给得起。
只是掌柜的不想表现的太猴急了,免得对方以为他很好宰。
不管掌柜的怎么讲价,惠好都不肯让步。
最终,惠好叉着腰,故作高傲,“你不接受这个价那就拉倒,我早就说过,这条街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开绸缎铺的,你要是承受不起这个进货价,我找另外一家就是了。”
“欸,别老说这种扫兴的话。”掌柜的摆出一副生意人独有的狡猾神态,“我们最好约定一下,不然你每次都单方面涨价,未免太不诚信,你回去跟你嫂子商量商量,三个月内只能涨一次价,一次最多涨一倍,而且前提得是,她每个月都得出货给我,一旦她断货一次,那她就得再等三个月才能涨价了。”
惠好笑了笑,“我会替你传话的,至于我嫂子那边答应不答应,得看她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