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等等。”
掌柜的说着,一手按住“落霞”,“你直接去打搅陵老爷,多不妥当。虽然你这布肯定值不了五十两银子,但你可以借放在我这里,我替你卖几天试试,要是能卖出去,我再分你点红利。”
惠好很坚决的说:“不借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就卖五十两纹银,少一文都不成。”
惠好看了一眼街道,又说:“这街上肯定还有别的绸缎铺吧,不可能只有你一家在卖布,既然你不收我的东西,那我去下一家问问。”
“慢着!”
掌柜的咬咬牙,忽然转头对伙计说:“去账房拿五十两纹银出来,给这位姑娘。”
伙计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掌柜的……这……这才五米布啊,不值五十两吧……你别上了她的当……”
“你懂什么!我这是看这位姑娘日子过的拮据,打算大发善心帮她一把而已,快去拿钱,别多问了!”
掌柜的说完,对惠好笑了笑。
惠好也回应了一个比他还要虚假的笑容。
伙计只好转身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儿,伙计端着一只小托盘出来。
托盘上面放着两枚拳头大的银元宝,一路端到惠好面前停下。
掌柜的说:“这里是五十两纹银,你收下钱,然后把布留下。”
惠好看的眼睛都直了,这白花花的雪花银,是真的吗?
她不敢置信的接过这两枚沉甸甸的银子,好坠手!
惠好瞬间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我真拿走了。”惠好不太肯定。
掌柜的好似担心她反悔,“落霞是我的了,你可不许收回去。”
“你放心,我不是出尔反尔那种人。”惠好把银子塞进衣兜,走出店铺。
掌柜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着衣摆追了出去,“姑娘稍等,这布是你自己染的吗?”
“别喊我姑娘,我有名字,我叫惠好,至于这布……是我嫂子染的!”惠好当场就瞎编一个故事。
掌柜的又让伙计另外拿出一匹白绸缎,交给惠好,嘱咐道:“这里是十米布,让你嫂子染好颜色之后,你再送过来,你嫂子染多少我买多少。”
惠好盯着眼前的布匹,感到万分诧异,“这十米布你不收钱吗?白送我啊?”
掌柜的说:“只要你嫂子愿意长期替我染布,以后我每个月都送十米,不,我送够二十米白绸缎给你!”
惠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默默的接下布匹,连道谢都忘了说,就这么直接坐上骡子走了。
等到惠好走后,掌柜的赶紧回到店铺里,再次在桌上展开“落霞”看了看,简直像看不够似的。
伙计守在旁边,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这颜色有什么稀罕的?非得用五十两买下来?”
“你替我跑腿只有两年,没见过什么世面,认不出好货,我不怪你。”
伙计说:“那咱们是把这块布转手卖给陵老爷吗?”
掌柜的眯起眼睛,心里算计了一下,说:“什么陵老爷,他才配不上这种旷世杰作,应该把这布卖到京城去,让那些王公贵族接手,如果有幸得到皇家的青睐,咱们凤凰绸缎铺可要扬眉吐气了!”
伙计露出崇敬的眼神,“掌柜的,你志气真大!那咱们开个什么价才好?”
掌柜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在伙计鼻子前晃了晃。
伙计显得很失落,“还是五十两?那我们没什么赚头啊。”
“是五百两纹银。”掌柜的笑了笑,再次捋了一下八字胡,“这布值这个价!你瞧这颜色,如云似雾,层次分明,缥缈雅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工艺!我敢保证,把整个苏州城的染坊老师傅叠起来,都染不出这种颜色!”
“真的假的?”伙计彻底惊呆了。
“能够染出这种颜色的人,定然掌握着某种从未面世过的诀窍,一般染坊是追不上她这种技艺的。”掌柜的钦佩的赞许着,没有一点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