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好不仅没有敲门的习惯,说话也是一副口无遮拦的样子。
但李娇儿不怪她,乡下人的教养是缺乏了些,但本性是善良的,不像那些心狠手辣的贵夫人,表面彬彬有礼,反手就捅人一刀。
惠好把绸缎放在床边,说:“按照你说的,今天我借了头骡子,去了附近镇上的集市,然后用你的首饰换了一批从苏州产的蚕丝绸缎,这布可真贵,我跟掌柜的磨了半天,最后只肯给我五米的料,多半米都不行,我怀疑,掌柜的觉得我不识货,所以把我给坑了。”
李娇儿摸了摸布面,心里嘀咕,惠好确实是被人坑了。
李娇儿让她拿去换布的是一套稀有的海水珍珠,别说换五米的苏州布,换五十米都绰绰有余。
但李娇儿并不想责怪惠好,今天被人骗了,没事,反正那套珍珠也不是李娇儿买来的,她并不心疼。
而且以后李娇儿一定会凭本事赚更多的钱,还是别去怪惠好,免得打击了她帮人的热情。
李娇儿说:“虽然质量不是最上乘的那种,但至少是真蚕丝织成的,正好是我想要的,谢谢你替我跑腿。”
“你真厉害,摸两下就知道它是真货?”惠好对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让她干农活还行,让她分辨什么蚕丝不蚕丝的,她可一头雾水。
李娇儿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在沈王府穿的衣服,都是用进贡级别的那种布料做成的,手感不知有多好,这些民间货,再怎么高档,都不如进贡朝廷的那种特级货。
平日里摸惯了好货,稍微次一点的料子,一过手她就知道了。
不过她也没得挑,差不多就行了。
李娇儿抖开绸缎看了看,说:“五米,只够做两身衣服,是有点少了。不过没关系,等我做出成品以后,涨一倍的价格卖出去,赚到了钱,再继续进货。”
惠好挠了挠头:“你让我买的全是白色的布,你该不会是想做丧服吧?一个人一辈子能穿几次丧服?等你做好了,估计也不好卖。”
李娇儿神秘兮兮的说:“谁跟你说我要做丧服的?你等着瞧吧。”
惠好眨巴眨巴眼睛,实在摸不透李娇儿葫芦里卖什么药。
惠好下田干农活去了。
李娇儿兜着一个篮子在山林里穿梭,四处收集各种颜色的花瓣。
李娇儿一直忙碌到天黑,吃了惠好送来的饭,又在油灯下继续忙碌,把花瓣按照颜色一一分类,然后分别放进陶罐里,碾成浆液。
忙到灯油烧尽、火焰熄灭为止,她才睡觉。
惠好不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娇儿把竹屋弄得满是花香味,引来了不少蝴蝶。
成百上千只蝴蝶围绕着竹屋翩翩起舞,此情此景非常美丽,惠好经常在竹屋门口看呆。
过了七八天后,惠好送来了中午饭,刚走近竹屋,便惊呆了。
只见竹屋门口横着两根竹子做成的晾衣杆,是李娇儿凭一己之力搭建成的。
衣杆上挂着两块绚丽的布匹,颜色犹如晚霞,橘红相间,而且有种缥缈如雾的质感。
惠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布料。
李娇儿正在晾衣杆旁边整理着这两块云彩一样的绸布。
惠好目瞪口呆的走过去,说:“晴儿,你莫非是瞒着我去镇上买布了?我前几天买来的那匹白绸缎你不喜欢吗?”
李娇儿被她的憨傻给逗笑,“这就是你买来的白绸布啊。”
“不可能啊……布上的颜色是怎么来的?”惠好想伸手摸一摸,又怕自己的脏手把布弄坏,略显羞涩的缩回了手。
李娇儿说:“我用花瓣染的,我这几天混了好多种花瓣,最后才混出这种恰到好处的橘红色,我之前染过粉红色,这次想尝试一下新的颜色,下次我再染个紫色试试。”
“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惠好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