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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星期六,米琼打算到姐姐那里去练钢琴,可米母说米琪去总工会了,她三姨叫她去教人弹钢琴去了,于是米琼决定去文化宫找姐姐,顺便看看三姨。米琼到文化宫的时候,米琪已经在那里教人弹钢琴。这时,三姨叶秋菊看到米琼说,米琪,你妹妹米琼长得是越来越漂亮,这形象气质比得过明星。米琼听了只是笑而不语。这时,叶秋菊去调试音响设备时,不时地唱几句。听着歌声,米琼跟了过去。叶秋菊说,米琼,你是学音乐的,要不你唱首歌试试。米琼听了莞尔一笑,也没有推辞:“就当是锻炼锻炼自己吧,反正我是学音乐的……”
“是这样想,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吗。”米琼道,“这时,叶秋菊调好了音响,乐队也作好了准备,米琼于是走上了歌台。她先唱了《我爱你,中国》和《党啊,亲爱的妈妈》俩首经典老歌,叶秋菊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接着米琼唱了关牧村的《打起手鼓唱起歌》。总之她嗓音条件很好,水平是专业的,不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折服。
最后,叶秋菊对米琼说:“琼子,你刚才唱的都是民族美声类的歌曲,我们舞厅里一般适宜唱流行歌曲,不知你会不会。”
听了叶秋菊的话,米琼心领神会,于是唱了一首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在风里伤透了心,不知又将吹向哪儿去。吹啊吹,吹落花满地,找不到一丝丝怜惜。飘啊飘,飘过千万里,苦苦守侯你的归期。每当天空又下起了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每当心中又想起了你,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伴随着忧伤的旋律,米琼那声情并茂动听圆润的嗓音,如同山泉出谷弥漫在每个角落。她把这首歌中凄美伤感的情愫演绎得淋漓尽致。
歌声一停,叶秋菊大声说好,琼子,要不是你要高考,真想你来我这里唱歌。
米琼好像还没有尽兴,接下又是杨钰莹的《心相映,手相牵》、《等你一万年》等歌曲。
听完歌,叶秋菊说:“琼子,你唱歌很有天赋,等你高考完了来我这里唱歌吧……在我舞厅里唱算是委屈你了。”
米琼告诉叶秋菊,我去年是失误了,今年稳操券胜,虽说是高三,星期天唱俩首没关系的。
米琼刚准备出门,她看到了上官致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离路边这么近,我听到歌声了就过来了。怎么?你到这里来唱歌?”上官致远不解地问。
“我到这里来找我姐姐,这不就唱了几首歌,我姨妈可能是看上我了,反正我是学音乐的,就当是煅炼一下。”
米琼和上官致远离开文化宫不多远,一辆黑色的桑塔那轿车停在了他们身边,车窗落下,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小琼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上车吧!”米琼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姨妈叶夏荷。
“我来看看三姨。”米琼道。
米琼和上官致远上车后,就介绍上官致远说,这是她的同学,叶夏荷只是“嗯”了一声。
叶夏荷是富川县主管文教卫的副县长,此时她正在为富川县悬而未决的民师问题而伤脑筋,因为底下有许多民师开始串联准备上访;但令她欣喜的是,富川县北水镇库区的一位普通的民办女教师汪月芳扎根库区教书育人的感人事迹上了《人民日报》,中央台《半边天》栏目也作了报道,这在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而汪月芳本人亦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并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据说她的事迹还要搬上银幕。这几天,她正在为“汪月芳事迹报告团”的事而奔走,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富川县准备把汪月芳树为全市乃至全省的典型。
“今年报考什么学校?干脆像你姐一样当个老师算了。”叶夏荷对身边的米琼说。
“我的理想是当个歌手,但当老师我也喜欢。”米琼回答。
“当歌手?那倒好,将来要是像毛阿敏、杨钰莹一样出了名可是了不得……”叶夏荷没有女儿,她特喜欢聪明活泼的米琼。
叶夏荷把米琼和上官致远送到学校便走了。
“你到底有多少个姨呀?”上官致远问,“我今天可一天见了你俩个姨。”
“不多,就俩个姨。”米琼说,“那个年代的人不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吗?”
“说得也是,只是我是体验不到家族庞大的感觉。”上官致远道,“你姨怎么看上去像个当老师的?”
“你还真有点眼力,她就是当老师出身的,那个时候女干部太少了,她一不小心就从政了。好像当干部的,如果是女的,或者是少数民族的,都要占点优势。”米琼说。
“怪不得,她也叫你当老师。”上官致远和米琼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上面的影讯是《平津战役》。
“你不用看了,马上就轮到我们学校看了。”米琼知道上官致远喜欢看战争片。
果然,这天学校组织看电影《平津战役》,同学们都高兴。米琼则打算去三姨那里,她特喜欢那种站在台上让别人追捧的感觉。
傍晚,电影就开演了。这是一部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党成立七十周年的献礼片,片头一开始就出现闪耀着万丈光芒的八一红五星,接着是江**的题字:大决战。
电影院里全是富川完中的学生,米琼没和上官致远坐在一起。听说电影要放三个多小时,米琼刚看了个开头,米琼便和旁边的金欢欢说了一声就准备出来,她扫视了一下周围,没看到上官致远。她哪里知道,上官致远正在前排看得津津有味。大决战的电影总共拍了三部,平津战役是其中一部。历史课本也讲得很清楚,三大战役结束后,敌我双方兵力对比,我方开始占绝对优势。平津战役是三大战役的最后一战,由林、罗、聂指挥,以近4万人的伤亡代价,歼灭和改编国军52多万人,从此华北全境基本解放。
这时,字幕出现了“西柏坡”三个字,由古月饰演的毛**和苏林饰演的周**出现在银幕上,米琼这时已经走到了出口处,她回头看了几分钟,却无意间发现赖天阳和菊子坐在最后排的角落,菊子坐在赖天阳的大腿上。
米琼还没有走进舞厅的时候,她的三姨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下一首曲子就等你唱了,你快去准备一下吧。”叶秋菊其实已经有点着急了,但她说得稀松平常。
“我刚才看了一会儿电影,就赶过来了。”米琼听到里面是一首男声的歌,那是齐秦的《我的1994》。
米琼进去看到那个波浪长发,造型奇特扮相很酷的男歌手在深情演绎:
东方的天空
已经渐渐发白
昨夜的繁星
却未曾褪尽
好象舞台的灯光也未曾熄灭
仍然等待着我
昂首唱着一首生命的歌
我希望
我的1994
有没有灿烂的阳光
有没有迎着风的翅膀
我的1994
不会有悲伤的眼泪
应该有
唱不唱不完的歌。
《我的1994》没有齐秦往日一贯的摇滚风,和《北方的狼》完全是不同的路数。歌声时而低沉婉转,时而欢快轻松,米琼一时像是受了感染,驻足听得入迷。叶秋菊却示意她到休息室里作准备,等唱下一首歌。稍作休整,米琼上去唱那首时下流行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别在异乡哭泣;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梦是唯一行李。
轻轻回来不吵醒往事,
就当我从来不曾远离,
如果相逢把话藏心底,
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天还是天,喔,雨还是雨,
我的伞下不再有你;
我还是我,喔,你还是你,
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舞厅里米琼那甜美而略带忧伤的歌声响起来,人们看到一个女孩亭亭地站在那里,顿时舞厅里响起尖叫声和口哨声,但更多的是鼓掌声,接着人们纷纷走向舞池和着节拍开始轻歌曼舞,似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寒冬雨季的凄冷伤感中。
米琼没有料到,在舞厅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裘名金正在入迷地听着她的歌,他手里拿着一支烟,脸上那道疤痕随着烟头的明灭在黑暗中时隐时现。裘名金不曾想米琼又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更没想到漂亮的米琼歌竟然唱得这么好,丝毫不比那些大腕名星逊色,刚才他是鼓掌最起劲的一个。裘名金觉得米琼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这是他生活圈子中那些轻浮浅薄的女孩子所不具备的。
舞厅里,曲终人散后,米琼推着自行车出来了。由于是第一天来唱歌,跟乐队配合很好,且顾客反映不错,米琼心情较好,她全然没有料到,裘名金就跟在她的后面。
这时舞厅门口有人打架,双方动起了刀子,米琼只是远远地看着。不一会儿,110警车过来了,领头的警察是耿卫彪,他们上来就把打架的双方扔到警车里。
这时,耿卫彪看到了米琼,他认出是米琪的妹妹,于是问米琼怎么到这儿来了,并说这不是个好地方,好人在这里都能变坏。很显然他以为米琼是在这里玩。米琼便撒了个谎说路过这里。耿卫彪听罢便说,早点回家吧,晚上要小心。
这时,裘名金看到人称“黑旋风”的耿卫彪居然和米琼这么熟,便打消了跟踪她的念头。特种兵出身的耿卫彪早已是名声在外,他曾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徒手打倒十几个地痞,道上混的都知道他功夫了得,于是人送绰号“黑旋风”。裘名金和其他混混一样特怕这个“黑旋风”!
这时,米琼骑上了自行车,裘名金则眼睁睁的看着她远去。
米琼星期天在舞厅里唱歌,有些同学还是知道。“郭富城”嚷着要去一睹米琼的“舞台风采”,而黎小牛则盘算着想去充当“护花使者”。
唱了一两次,米琼觉得挺有意思。有空的时候也会跟着电视练一会儿歌。
这天,米琼刚打算换台,她看到二姨妈叶夏荷出现在新闻上,她是在教委副主任钟高才的陪同下去看望全国人大代表、“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北水镇民办老师汪月芳。接着汪月芳划着小船在库区的各个小岛上接送学生的情景出现在画面上。
由于叶夏荷经常在《富川新闻》露脸,一家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席上吃饭时,米母提出让米琪把那位警察带回来吃顿饭。
“妈,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耿卫彪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米琪吃饭准备出门。
“孩子的事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再说年轻人刚参加工作,总得脚踏实地干出点成绩来才好……”米父接过米琼削好的苹果,在一旁说。
“老米,儿女婚嫁是大事,再说我们又没个儿子,我还不是希望早点抱个外孙吗。我这一辈子就喜欢孩子……”米母边收拾东西边唠叨着。这时,米琪则匆匆地出了门。
“妈,你这样希望姐早生贵子,姐以后都不敢回家了。”帮着妈妈洗碗的米琼说。
“琼子,你快上学去吧……”米母催促了。
当米琼到学校的时候,她听到学校的礼堂里哀乐阵阵,并看到有许多同学胸戴白花往礼堂里去,好像在吊唁什么人。
走进礼堂,米琼看到,在矗立有一尊***石膏像的主席台的上方悬挂着白底黑字的条幅:“沉痛悼念敬爱的XXX老师”,原来是从教多年的政治老师去世了。此时他遗体放在礼堂的中央,上面放着冰块,高三(四)班的学生都在向遗体告别,见此情形米琼也加入了吊唁的队伍。礼堂里站满了前来告别的亲友同事,最多还是学生,许多学生脸上都挂着泪花。
米琼由于是从鄂南高中转过来的,她并没有上过这位政治老师多少课,记得最后上他的课是去年的下学期,那时,富川立交桥作为湖北省唯一的县域立交桥正在兴建,政治老师在课堂上评说过此事,说富川县立交桥是“赤膊打领带”。
九十年代初,富川县财政收入只有5000多万元,而立交桥建设预算900万元,相当于全县年财政收入的六分之一。
但是当时的县领导认为,立交桥和兴国大道的建设是一个重要的支点,可以促进城市建设,更可以促进招商引资,进而促进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经济的大步发展,促进县财政收入的突飞猛进!不过一开始,县委领导班子里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富川穷,有这笔建桥钱,可以为干部职工发工资,或用于发展生产,并且持这种意见的人比较多;一种意见认为,富川城建非常落后,城建是张名片,是脸面,也是生产力,是民心工程,如果城市破烂不堪,去招商引资,去发展生产,谈何容易?经过多次召开县委会、县委常委会,大家最终形成了决议:不惜巨资建设立交桥!
正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这时她看到了上官致远站在那里,只见静默肃立满脸戚然。看到他这个样子,米琼不由想起上官致远在上政治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不知所以时的那种神情,几乎和现在是如出一辙。
和上官致远同桌的米琼课后对上官致远说,别人回答不上来问题,大不了是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看起来像是难过?觉得辜负了老师和亲人,对不起青春啊,上官致远如是说。看着上官致远一本正经的样子,米琼不由笑了起来:致远,你活得累不累啊?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对不起,你首先对得起自己就行了,人又不是为别人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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