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有很多人说我是天才,是涂家的希望。”
“然而,他们都错了。我的天赋极低近乎于没有,若以正常方式修炼者,别说百铸境,连十锻境都突破不了。”
涂千帆没有因为自身隐秘被楚离获知而恼羞成怒,反倒卸下伪装,向楚离倾吐起困扰。家族的期许、族人的希冀,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涂千帆背上,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楚离虽从上官怜记忆中获悉此事,但如今听涂千帆自己的讲述,仍是生出了许多感慨。
“这且不说,你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对授业恩师上官怜下毒手?”
对涂千帆面临的困境楚离报以同情,但却不能认可他做事手段,也太过狠辣无情了些。上官怜是魔修不错,可又有谁知道,他是涂千帆的师尊。可以说,涂千帆成就,脱不开上官怜关系。
可他倒好,到头来恩将仇报,竟对上官怜下杀手,连上官怜建立的云水宫都没有放过。若让风无一、风无法、风正一三人知晓内情,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决定?
涂千帆不仅不是他们眼中与魔修势不两立的正义剑修,反倒是个欺师灭祖的卑劣小人。
“这是他咎由自取。要不是他引我入魔,又怎会如此。我所作所为,不正是魔修做派?早知今日,我当初绝不会让他那么痛快的死去,涂家的血仇,少不了他的一份。”
已过去近六十年,涂千帆对上官怜的恨意却没有消减。提及上官怜,让他险些发了狂。
最初,他设计袭杀上官怜,或许只为了抹去自身污点。可随着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竟是把涂家被灭族深仇大恨算到上官怜头上。这样的想法,局外人实难理解。
楚离觉得,要是涂千帆不这么做,只怕早已经被无边无际自责击溃,根本活不到现在。
然而,涂千帆也不是没受到影响。从夺舍到现在这么多年,他的修为还停留在百铸境,要说没有这方面因素,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最初的涂千帆就是百铸境修为。
相当于,这几十年时间里,他都在原地踏步。
相比停滞不前的修为,涂千帆的心境,必然也有问题,涂家被灭对他造成极大的打击。
以至于,涂禾循着他留下痕迹找过来,他都不敢相认。到后来,更直接躲起来不见人。要不是楚离执意灭杀向坤残魂,只怕他都不会显现人前,这显然是极不正常的。
楚离之所以敢与涂千帆争锋相对,就是看穿涂千帆存在的破绽。
“要真是如你所说,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敢去见上官怜?”
对涂千帆自欺欺人话语,楚离嗤之以鼻。就他前往黑山的时候,上官怜都还奄奄一息。如果涂千帆真如他所说问心无愧,知晓涂家被灭门之后,没理由不去见上官怜。
毋庸置疑,这是涂千帆心有亏欠的佐证。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躲过被夺舍命运?”
涂千帆毕竟不凡,很快转移了话题。实话说,楚离在遇到上官怜之后,还能活着走出,让他意外。楚离所说这些事,除了上官怜与他再无其他人知晓,上官怜的秉性,他也熟知。
在教导出了他这样的一个弟子之后,想必上官怜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必定选择夺舍。夺舍虽然存在风险,但都是后期的融合问题。以上官怜的实力,怎就失败了呢?
眼前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楚离身上,又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如果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那就到此为止吧。放心,等你死后我拿云墨宗给你陪葬。”
见楚离没有回应,涂千帆也不再问。反正,楚离注定死去,所有隐秘也随之烟消云散。相反,他还很有些担心楚离说出来,以免乱他心志,让他再也生不出绝杀之心。
“因为……我也是个魔修啊!”
不管涂千帆所说的是真是假,楚离都不会给他伤害张芸曦、风无法、涂禾等人的机会。
说话间,楚离不再遮遮掩掩。
“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大,到后来更响彻广场,发出擂鼓般的动静。
“哗、哗、哗……”
楚离经脉中流转的血液更是如同奔流,以极夸张速度流动。
然而最为夸张的,还是楚离膨胀身躯,原本楚离不算高大,可现在却是如同小巨人般。好在他身上的衣袍有相当韧性,才没有因为他突然膨胀了好几圈的身躯而撑破。
面对拥有着百铸境修为的涂千帆,楚离不敢轻忽,直接动用底牌,拿出了全部的实力。
天魔身!
他的双眼,更是被幽光所填充,深邃无比。
然而,和曾经化魔后失去理智的徐铿不同,楚离依旧保持着清醒,没被魔能乱了心智。毕竟,他修炼的造化魔功来自老魔,相比普通魔修的功诀,显然高出几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