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饭完毕都回去歇息了,饭桌上,安宁低着头,也无心吃饭,周子初陪在一边。
“不好吃吗?”周子初给安宁加了块肉,“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不不不,好吃,好吃。子初……一会儿吃完饭,我……要赶回去。”
“嗯?”
“若儿之前身受奇毒,如今……”安宁捂着眼睛,“怕是……我得赶快回去。”
周子初搂着安宁,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凝风前辈会帮她的。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不过有文德前辈在,我也能放心了。”
“子初,你到了奉昌,记得知会我一声。”
“好。”
安宁敲敲暗鹭的房门。
“什么事?”暗鹭没想到是她。
“哦,没什么,我告诉你一声,我和文德师伯马上就回去了。一会就动身。”
“怎么这么急?”
“嗯,”安宁故作镇定,“凝风来信说,若儿……若儿好像状况不太好……”
“我和你们一起吧。”
“不用了。萧阳之前来找你,想必门派事务繁多,你回去吧。我……走了。”安宁满心想得都是若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周子初和暗鹭站在门口,看着安宁和文德策马而去,身影被迷雾渐渐遮住了。
“你喜欢她。”周子初没有任何语气地对身边的暗鹭说。
“不。”暗鹭冷冷地答。
周子初摇摇头一笑,转身走了。
安宁和文德一刻不敢耽搁,就连吃饭喝水也是站着,更别提睡觉了。当昼夜不停地奔回凝风山下时,安宁竟有些不敢上山。
文德看着高耸的凝风山,拍拍安宁的肩膀:“掌门,上去吧。”
路然在门口迎接,见安宁回来,众人都围了上来,安宁一把拉住路然的手:“若儿呢?”
“若,若儿……”
“说!”
“还是掌门亲自去看吧,后山的小暖阁。”路然躲避着安宁的目光。
安宁飞身而去,站在小暖阁门口,阵阵寒意袭来,一个透明的冰棺,若儿静静地躺着,路青靠在棺外,直勾勾地看着安宁。
安宁有些迈不动步,拖着身子走过去,摸摸若儿冰冷的脸颊,自己也麻木了,安宁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什么堵住了,她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
“掌门回来了。”路青的语气充满嘲讽的意味,“我们凝风的大掌门回来了!若儿,你看见了吗?”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宁话音刚落,路然和文德赶了过来,文德见此,震惊非常。
“呵呵,”路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掌门心怀天下,通晓一切。”
“路青,怎么说话呢!”文德厉声喝道。
安宁摇摇头:“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掌门想知道,那我就替若儿告诉你!她替你中了奇毒,你却不顾她的安危,执意要去湖州!你让我们带她回来,却不知她一介凡人,根本承受不住灵力,我们在路上时,若儿毒发,我找遍郎中,无人能医,只能回到凝风,可是……她受不住灵力,我控制不住毒性蔓延的速度,她临走时,就想见你一面!我写了信去湖州,你却才回来!你就这样让她……让她带着遗憾,替你!走了!”路青怒不可遏,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对不起。”安宁看着若儿的脸,她就静静地躺着,如同睡着了,“若儿,对不起。”
路青一把推开安宁,文德伸手扶住,安宁这才没有摔倒。
“路青,你冷静点!”文德抓着路青的手腕,“路然,把他师父叫来,让他管管这个忤逆的弟子!”
“罢了,随他了。”安宁转身出了小暖阁,“路然,愿意的话,以后你贴身随着我吧。”
“这是路然的荣幸。”
安宁点点头:“回上一殿吧。”
“掌门,我烧了热水,您泡个澡,歇一歇。”路然说这话时,安宁正坐在殿里,定定看着开着的殿门。
“多谢。”安宁轻轻地说着。
“那我,伺候您沐浴。”
“你歇着去吧。”安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颤抖了一下。
路然退下了,轻轻关了殿门,未走几步,就听见殿内安宁轻声哭泣的声音,再走远些,听到了安宁一声撕心地喊声,便再无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