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在出入口一闹腾,也引得身边来往同事的好奇目光,几个跟宋朝还算合得来的,听见马灵喊道宋朝的女朋友,纷纷凑上来看热闹。马灵走后,宋朝又揽着郑潇潇跟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郑潇潇本就是第一次见宋朝的同事,又为自己刚才莽撞而无理的行为感到惭愧,当时脸臊得通红,羞涩得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宋朝倒是丝毫没有被影响心情,也没有觉得难堪,调侃了几句后笑嘻嘻地跟大家挥手告别。
送走了宋朝的同事们,郑潇潇更加心虚,她把脸紧贴在宋朝的脖颈处,任凭宋朝来回摇晃,就是不抬头。
以宋朝对郑潇潇的了解,他料定了只要自己不责备她,郑潇潇会为此事自责很久,自然也不会再对自己产生怀疑。尽管今天的事情令他多少有些狼狈,但好在其中细节只有马灵知道,也无伤大雅。以这样小小的牺牲换来郑潇潇对自己更长久的信任,这波生意宋朝觉得划算得很。
他微微低头,将额头抵在郑潇潇的额头上,试图将她的脑袋顶起来,怎奈郑潇潇靠的更紧了。“你再不抬头,别后悔啊。”宋朝轻抚着郑潇潇的头发,宠溺地威胁说。
“我不。”郑潇潇环着宋朝,任性地摇了摇头,嘴巴因为贴着宋朝的皮肤,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
宋朝不再坚持,他稍一躬身,一只胳膊突然扣紧郑潇潇的腰,另一只手猛一用力。
郑潇潇没有防备,只感觉脚底一软,回过神来已经被宋朝腾空抱起,她本能地搂住宋朝的脖子,与他对视几秒后,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宋朝深情地望着她摇摇头:“是我不好。”说着就在郑潇潇唇上轻轻一吻。
郑潇潇赶紧把宋朝的脑袋推开,慌张地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朝宋朝吐了个舌头,又主动回吻他一下。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宋朝身上跳下来,嘟着嘴撒娇道:“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健身呀?”
宋朝心中迅速盘算后,果断回道:“不去了,今天带你去浪,你老公我发工资了哟!”
郑潇潇挽着宋朝,笑靥如花,像个孩子似的在他身旁连蹦带跳地走着。
宋朝看着郑潇潇天真烂漫的样子,郁结在心头一天一夜的担忧也跟着消散了去,随郑潇潇一起嬉闹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忧郁的眼睛已经在他身上停留很久了。
张小斐在附近的商场买完衣服,本想到宋朝公司接上他一起去健身,结果车刚停稳,便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张小斐知道宋朝这个人心思比较多,跟自己也憋了很多心眼,但是她从未想过宋朝已经有女朋友了。除了因为宋朝长期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单身以外,他平日的作息规律也不像是有了女朋友的人。张小斐看着宋朝与郑潇潇亲昵的举止,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倚着座椅靠背,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德行,永远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张小斐初见宋朝那天,与钟文胜的关系正处在最尖锐的阶段。当时,钟文胜已经足足半个月不知所踪,而且硬是把孩子送给了他的父母照顾,并叮嘱他们不准让自己看望。原因是张小斐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钟文胜还留存着杨婕的照片,怒不可遏,冲钟文胜大发雷霆之后,当着他的面将照片撕得粉碎。钟文胜本来疲于跟她搭腔,可是眼见着自己仅存的关于杨婕的物品被毁,瞬间暴跳如雷,挥手狠狠地扇了张小斐一个耳光,夺门而出。张小斐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半边的脸已经失去只觉,她吃力地爬起身,追出门去,钟文胜早已不见了踪影。
张小斐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钟文胜回来,结果,他一声不吭,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行李后,便从此消失。
他不接张小斐的电话,不回张小斐的信息。张小斐找到公司,却被几个黄毛丫头在前台就拦住了,毫不顾忌她作为老板夫人的身份,冲她颐指气使。尽管一直以来,钟文胜都对自己不冷不热,但是在外好歹还保留着她作为钟夫人的颜面。不想,如今他连这点仅有的施舍也收了回去。张小斐气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灰头土脸地又回了家。颓废了几天之后,她最终决定要对钟文胜实施报复。她想,你既然不肯给我做妻子的权利,那我也不需要再为你履行义务。
宋朝的外形确实比较容易令人着迷,张小斐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有一种被欲望灼烧的感觉。她本想利用宋朝给钟文胜戴一次绿帽,后来她觉得钟文胜本来就不在乎自己,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伤害。于是,她开始利用各种机会带着宋朝去认识她周边的朋友,想法设法让他们误解,并希望借他们之口把自己的信息传到钟文胜耳朵里。她想,既然你选择践踏我的尊严,我也让你尝尝被耻笑的滋味。
张小斐回想着自己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仿佛跳梁小丑,心中倍感凄凉。她绞尽脑汁刺激钟文胜,可钟文胜就是不为所动,并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表达了他对自己的漠视:他不气不恼,照常给钱,但就是不回家,不联系,不见面。张小斐觉得,钟文胜是抓准了自己的软肋,他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钱,而是自己在他生活中的地位。如今钟文胜正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自己:你爱怎样怎样,压根儿影响不到我。
张小斐在心里苦笑: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较劲,跟杨婕较劲,跟钟文胜较劲,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搭上了美好的年华,牺牲了重要的感情,最终却成为了别人的笑柄。想到这儿,张小斐心里突然释然了。这么多年,她为了在钟文胜的生活中赢得一席之地,早已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样子。她忽然开始怀念那个一天做三份兼职,每天从早忙到晚,拿着几十块的日薪却自信又踏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