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呢?”沈错大力在袁泽腰间拧一下。
袁泽讪笑道:“失误,失误,我老毛病犯了。”
沈错叹气:“我还是靠自己吧。”
说完,起身欲下树。
袁泽按住他,“沈错,请你相信我。”
听他的语气虔诚的恳求之中带有浓厚的自信,沈错却之不恭,重新伏在树上。
即使答应留下来,袁泽也两眼不离望远镜,沈错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在监视,每隔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他回报女生宿舍前的动向。
太阳隐没于地平线,沈错看看四周,几个小时内他不停地揪枫叶,许多树干已经揪秃了,再继续下去恐有暴露的危险。
再看袁泽精神不减,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沈错打个哈欠,疲惫和寂寞交加,索性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错,起来啦!”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错伸个懒腰,睁开眼发现周围漆黑一片,透过枫叶望见晦暗的月亮挂在天上。
“你真能睡。”
朝声音来源看过去,沈错辨清袁泽的脸,“怎么样?林大爷出现了吗?”
袁泽阴阳怪气道:“他可比我们沉稳多了,毕竟孙女有腿也跑不了。”
“没出现算了。”
沈错明白他的意思,稍稍坐起来,禁不住龇牙咧嘴,在树上睡了一觉之后,浑身酸麻。
袁泽问道:“十一点了,你是继续等还是回去睡觉?”
沈错捶肩按腿,“我准备回去,你呢?”
袁泽露出灿烂的笑容,哪怕在黑暗中,变态的气息没有半分锐减,“我的工作刚刚开始。”
“嗯……”沈错嗫嚅道,“袁学长,我有个请求,可能很自私,但……”
袁泽替他道:“你要我帮你等林大爷,他出现后通知你,对不对?”
沈错问:“不过分吧?”
“非常过分!你去暖烘烘的被窝睡觉,让我独自留守漫漫长夜,岂是一个自私了得!”袁泽冷声责备,猛然,脸色转和,“不过,我愿意。”
“谢谢!”沈错欣喜万分。
袁泽大气道:“小事一桩。”
沈错和袁泽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码,林大爷出现后让他给自己打电话。
爬下树,沈错临走前看袁泽一眼,“袁学长,你对我这么好,我有种想穿女装报答你的冲动。”
“真的?咱们马上回去换衣服!”袁泽作势从十几米高的树上跳下来。
沈错阴沉道:“如果你从树上跳下来腿侥幸没断,我会还你的人情,帮你一把。”
袁泽收回迈出的腿,“哈哈,沈错,你快回去休息吧。”
“谢谢。”
又向他道声谢,沈错随即走了。
走回男生宿舍,沈错远远见到“拆”字大门敞开,自言自语:“男生宿舍竟然没有管理员。”
反正这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沈错甩甩头抛之脑后,进了宿舍,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
此时,袁泽、陈洛豪、徐隆隆三人正埋头大睡,沈错虽在树上睡过了,精神饱满,但身体经历树干的摧残,像零件松动的机器,做任何的行动前,都要抱着可能散成一盘的壮烈决心。
身体上的劳累使得沈错头一挨到枕头,睡意汹涌而至,占据大脑的主导地位,他不甘愿地合上了眼。
第二天从床上坐起来,沈错耳边是陈洛豪轰隆隆打呼噜的声音,徐隆隆头上盖个枕头作防御,而诸葛楚在慌里慌张地穿衣服。
见诸葛楚焦躁不安的神情,沈错以为他又睡过头了,一看窗外,天边唯有一抹鱼肚白。
沈错好奇地问道:“学长,你上课去吗?”
诸葛楚背对他换衣服,倏然听见他的声音,吓得手里的衣服扔了出去。
捡回衣服套在身上,诸葛楚语如连珠地询问:“沈错,你今天起得这么早?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困吗?”
沈错道:“先别说我,你急着干什么去?”
诸葛楚干脆地回答:“见女朋友。”
沈错脸色大变,惊惶道:“你疯了?校规明令禁止的事,你居然明知故犯?”
这时诸葛楚穿好了衣服,拿起梳子整理发型,“沈错,你对校规存在误解,其实它不像你想象的严苛。”
沈错道:“不,我根本无法想象,哪所学校触犯校规的责罚是枪毙。”
诸葛楚梳完头,道:“这样,沈错,你陪我去见女朋友。”
“我陪你去见女朋友?”沈错起初搞不清他的用意,忽然会心一笑,“学长,谢谢你体贴我。”
诸葛楚道:“没有,我只是想改变你错误的认知。”
沈错笑容立收,“是吗?原来你带我去不是因为我没吃早饭。”
诸葛楚拂然:“我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身上的人吗?”
沈错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诸葛楚又道:“巧了,我就是那种人。”
沈错无言以对,诸葛楚哀求:“沈错,你答应我吧,我好久没跟别人炫耀我女朋友了,陈洛豪和徐隆隆对女人不感兴趣,袁泽又是个变态,我不敢把女朋友介绍给他,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满足我的优越感……”
受不了诸葛楚在耳边嗡嗡,沈错无奈道:“好,我跟你去见女朋友。”
诸葛楚欢呼雀跃一会儿,瞥见沈错垂头闷闷不乐,安慰道:“做兄弟的不会亏待你,等我和春玲相聚,帮你问问林婉音的情况。”
提到林婉音,沈错想起袁泽说林大爷出现与他联系,自己睡了一晚上,不知他蹲到人没有。
打开手机扫一眼,沈错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脸上全无血色。
“沈错?”诸葛楚拍拍他的肩膀。
沈错死死盯住手机上弹出的两条短信,以致根本听不进诸葛楚的话。
大拇指颤抖地点开第一条短信,是袁泽发来的,上面写道:“沈错,为什么不接电话?林大爷出现了,速来女生宿舍。”
另一条短信隔了半分钟:“我上前拦住林大爷,为你争取时间。”
看完短信,沈错的心情又不一样了,羞愤地握拳锤头。
“就两条短信?”
“啊!”
诸葛楚的声音突兀地冒出,沈错身体一抖,手机脱手而出,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