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被人按着肩膀倒在地上,任是他想要如何挣扎也难以起身。只能费力仰头去看倪叶叶,眸中怒火恨不得将倪叶叶吞噬殆尽。
这人也只能算是他倒霉,倪叶叶刚刚踏入这白帝城,军威未立便有人上杆子找死,也算是他倒霉。她骑着马走到那将领面前,只要她身下马儿再抬一步,就能轻易踏在这将领身上。
她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手握袖刀,刀尖直指将领面首,冷笑一声,喝道:“按照你的军衔,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而老子是倪家嫡长女,镇国将军倪烨之女,出生之时便被封了一个正二品的县主。你是何等身份,有何资格让本县主回你的话?”
“我又不知你是谁!”那将领一挣扎便被再次按到地上,吃了一大口的土,他无奈的呜呜两声,倪叶叶冷声打断道:“你不知我身份只能说是你蠢。本县主手拿半壁虎符,便可号令这戍边将士,你不服从号令,本县主就算是此刻将你斩杀在马下,也是理所当然。”
“呜呜呜……”那男子又是挣扎几番,他带领的士卒见了此番情况于心不忍,上前一步解释道:“县主大人,百夫长只是忠于国家,难免会……”
倪叶叶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位士卒,眸中凉薄笑意更像是嘲讽。士卒面色一红,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得这人嘲讽,僵硬地立在原地。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好,不像有的人蠢到家,说错了话尚且不自知,还敢把锅甩到本县主头上?怎么着,是老子给他脸了?”倪叶叶嗤笑一声,眸子轻轻一转,再次落到那百夫长身上,厉声道:“现如今留在这白帝城镇守边疆的士兵,哪个不是忠心耿耿?这里何时缺过忠心耿耿的将士?区区一个百夫长,这些事本该是你在入伍时便学会的东西,如今却要你的士兵为你求情,提醒你这般优点,莫非你除了写在面上的‘忠心’二字,再无任何优点?”
倪叶叶这一番话一时间打了两个人的脸,原先蠢蠢欲动准备帮百夫长求情的士兵,听了倪叶叶此番言论之后又默默停在了原地。先前求情的士兵面色爆红,他想挽回一下,再多说几句,按住百夫长的士兵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便又讪讪闭了口。
至于那百夫长,自然是想说什么,只可惜被人按在地上,一张口就会吃上一嘴的黄土,自然是什么都说不了。
“想来你也是极为优秀,不然家父在世之时尚且不敢如此自夸,怎地你这位百夫长就有如此本事。”倪叶叶话锋一转,面上笑意柔和下来,道:“只有忠心而没有脑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此的士兵多成了新兵,他们不曾亲眼见过倪烨在战场上的英姿,但对于倪烨的威名可是听说不少,一个在姜国堪称战神的男子都不曾夸耀过自己的“忠心”,他们尚且还未作出什么成就,如何能如此自夸?倪叶叶此言一出,在场士兵纷纷面上羞愧,自觉低下了头。
倪叶叶朝按住百夫长那人使了眼色,那两人松开了百夫长。她在对方开口之前冷声说道:“自今日起,百夫长将为普通士卒,与众多将士同住,也好让他学一学什么才是将士所为。”
她语气冷厉,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百夫长心中有怒气,却也被倪叶叶一番话说的心中羞愧,呐呐认了这个惩罚。
倪叶叶立完了军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便不多纠缠。她看向主动牵马的士兵,觉得有些眼熟,“你看着倒是有些面熟。”
那士兵拱手一笑,谦和道:“末将饮墨,昔日末将有幸在叶孤城见过倪姑娘一面,多日不见,倪姑娘还是这般洒脱。”两人曾在叶孤城见过,那他自然也是亲眼目睹了倪叶叶手刃纨绔子弟的凶狠模样。
想那当朝贵妃的侄子冲撞了倪叶叶,侮辱了军纪,倪叶叶不屑于用虎符,便轻易拔刀杀了那纨绔子弟。此番举动可当真是随性洒脱之至,那番英姿足以让在场士兵铭记。
纵然此刻饮墨不再是那毫无军衔的新兵,但对上倪叶叶仍是摆出了极为恭敬地态度。这白帝城老兵伤的伤,死的死,他们当时的新兵成了将领,驻守城门,领兵打仗,再见倪叶叶一时心情难以言喻,仿佛又回到了初次入营时,心中一时间有些紧张。
倪叶叶了然,点点头,道:“如今是谁坐镇白帝城?带我去见他。”
“坐镇的是杨敖杨将军。”饮墨牵住倪叶叶的马,温声道:“末将为倪姑娘引路。”
倪叶叶略微颔首,默认了饮墨的这般行为。后面一群士兵看傻了眼,这饮墨可是杨敖的副官,平日里坐镇城门,人也是傲气得很。如今竟是甘愿给一个女子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