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回裴尚卿,她最开始如此做的,怎料听到那女子窝在男子怀中撒娇两句,那男子就敢大言不惭地要杀了她,这可真是气坏了裴念。她是什么身份?正三品的朝廷命官,辰国女帝亲封的御前官员,这一层身份不说让裴念在帝都横着走吧,但也足够她受人礼遇。结果到了这绝音山上,被两个土匪如此轻视,裴念越想越气,怒道:“相府小公子在哪儿?”
“你总算是想起了他吗?”倪叶叶抬手一指,裴尚卿顺着倪叶叶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巨木上挂着一个人,那人双手被绳索捆绑,犹如一个断线风筝挂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看着好不可怜。
裴念见了倒抽一口冷气,怒道:“你怎可以这般对待相府小公子?”
倪叶叶翻了一个白眼,平静道:“老子乐意。”
真是嚣张至极!裴念一口老血哽在喉中,她恶狠狠瞪着倪叶叶,沉痛道:“你一个女子长的这般妖孽就算了,还如此窝在男子怀中,成何体统?本官知你不是辰国女子,但进入了辰国也该按照辰国规矩行事,你怎能如此对待一个男子?”
辰国男子大多都是自幼养在深闺之中,学的都是相妻教子的学说,各个人比花娇,仿佛他们生来就该让人保护,辰国女子要是轻易对一个男子动粗,可是会接受到整个辰国人的唾骂。
哪有谁会像倪叶叶这样把人当风筝放了的?这女子莫不是个变态吧?裴念如此想着,顿时觉得放在那俩人说要杀了自己都没那么生气了,毕竟这两个人脑子都不正常。
倪叶叶拍了拍君凛,示意君凛可以把自己放下了。君凛抱着倪叶叶的手紧了紧,道:“你要去把裴尚卿抱下来?”
“我有那么好心吗?”倪叶叶顿了顿,补充道:“这种粗活,当然是你来比较合适。毕竟他可值千两黄金,你下手轻点啊。”说这她便从君凛怀抱中跳了下来。
胡汉三不会轻功,君凛不愿让你愿意碰裴尚卿,那要把人放下来只能他自己来。如此情况,太子殿下也只能怪那裴念太不知趣,不能自己跑过去救下裴尚卿,他心下一沉,再次坚定了要杀了裴念的想法。
倪叶叶往前走了几步,见裴念神色愤恨,不由笑出了声,道:“裴大人说的是,入乡随俗这个道理我也懂的。所以,我这不是按照规矩行事了吗?”
“你按的哪门子规矩?”裴念怒吼,裴尚卿那样的小身板要是从高处摔下来,那还有命活吗?她心中担忧,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把人救下来。这刚刚一动,君凛便飞身而起,在虚空中踏了几步,人已经到了裴尚卿跟前。
一个能把杀人说的如此随意的人可不会是个心善之辈。裴念死死盯着君凛,手指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唯恐君凛有个什么异动,她好及时出手。
“没用的, 你打不过他的。”倪叶叶凉薄的声音在裴念耳边响起,下一刻君凛割断了长绳,扯着长绳如同拎着一只小狗一样,把裴尚卿拎了回来。
裴念气的嘴唇直哆嗦,半天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完整了,“疯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按规矩行事?”
“自然,我们都是土匪,自然是按照土匪的规矩行事。人,裴大人你已经看到了,不知我要的千两黄金在何处啊?”倪叶叶自认为她说这话没什么错处,她现在一心想当一个好的土匪头子,自然是做事什么都要按照土匪的法子来。
裴念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想和眼前这个女子讲大道理。她深吸两口气,将心中火气压了压,相府小公子还没救回来,她还得再忍忍,再忍忍。她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一转头就看到裴尚卿被扔在地上,面上又是青紫又是尘土的,理智险些崩断。
倪叶叶看出了裴念的怒火,提醒她道:“裴大人,我还没撕票呢。最后问你一遍,黄金在哪儿?”
“你脑子里除了黄金还有别的东西吗?”裴念抽出腰上弯刀指向空中,跟在她左右两侧士兵向各自方向让开,露出了队伍中间的马车,高头大马拉扯,锦绣缎子做成的帷幔,金线织成了流苏,乍一看还以为里面坐了什么达官贵人。
裴念骑着马走到马车旁,抬手一把扯下最长的一根黄金流苏,马车上的锦绣缎子尽数跌落,里面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下。被摆的整整齐齐黄金暴露在众人眼前,一时间金光四起,璀璨夺目。
这光芒落到倪叶叶眸中,黑眸愈发明亮了,“裴大人果然守信用。不知大人想要如何交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