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叶一夜未归,你可知她去了哪里?”君凛寒眸似有霜雪凝结,唇畔似有冷冷笑容。
梨念莫名一寒,知道这人动了怒,迎着君凛冰冷的目光道:“主子的事情,梨念不知。”
“好一个不知道。”君凛轻嗤一声,冷峻的面容上连笑容都显得冰冷,他是端坐云台的神衹,俯视众生,看他们玩弄聪明,嘲讽世人的愚昧,“那孤就问你些你知道的。昨夜,藏在你屋中的第三人是谁?”
藏在屋子中的第三人?梨念面色一僵,想到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子中的倪叶叶,难道君凛知道了?她本能地抬眸朝君凛看去,正好撞到那人眼中冰冷的讽刺,如坠冰窟。那是怎样一种眼神?狂躁的杀意在君凛眼中肆虐,犹如寒冰下的烈火,不知何时会破冰而出将人焚烧殆尽,那讽刺的笑更像是刺入人心的利刃。
梨念嘴唇微微一动,想要辩解,君凛却是不愿意多听,讽刺一笑,继续说道:“何必急着解释,孤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他顿了顿,讽刺道:“那绝孕汤药的滋味如何?”
如果说刚才那些话是让梨念如坠冰窟,此刻君凛的话便是把那寒冰变成无数利刃,尽数刺入她心中。梨念身子一摇晃,慌乱再难以掩饰,她眸子转动,不敢再去看君凛,惧怕看到他眼神中的冰冷。
眸子一动,就看到胡汉三和胡汉五两人面上诧异的神情,那一瞬间梨念犹如赤身立在人面前,羞愧、屈辱还有一种内心深处生出的悲凉之情难以抑制,“你……都知道了?”
君凛讽刺一笑,“关于她的事情,我有什么是知道的?”他想知道的事情便有的是法子能知道,只有将身边的变化牢牢掌握住,他才能执掌棋局。直到遇见了倪叶叶,他的棋局才开始出现意外,倪叶叶本该是他棋盘的棋子,然而这个女子却在搅乱他心中的棋局之后跳出了棋盘。
倪叶叶说她最不容不得别人把她当作棋子利用,那么他就算是十分的心思也不敢用到倪叶叶身上。君凛收敛了自己的算计,小心的把她捧到心尖上,那些他本该知道的事情,只因倪叶叶不喜,他便选择装作不知。那些他只要稍稍动一下心思就能知道的缘由,他也会选择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心绪,等着倪叶叶开口。
左右这人是君凛要用一生去纠缠的女子,只要她不离开他身边,有时候君凛也乐意为她变的“笨一点”,如果这样能让倪叶叶觉得安心话……
昨夜要不是他在离开时探查到倪叶叶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他又怎会轻易放弃?若不是倪叶叶希望他不再去找她,他又怎会听了梨念的胡言乱语,安安静静在这儿守了一夜。结果呢?他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倪叶叶,只等来几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梨念既然是倪叶叶的奴才,那她就该守好自己的本分,明白这条命是属于谁的,不该有那些非分之想。也只有倪叶叶心软,会只给她一碗绝孕汤药而成全了梨念的心思。君凛自嘲一笑,这倪叶叶对谁都是如此柔软,为何对他却能狠下心肠来?
这样的氛围太过压抑,胡汉三和胡汉五纵然憋了一肚子话也不敢开口了,一个冷面君凛就够吓人的,这梨念看着神情痛苦,仿佛只要有人一开口,她就会痛哭出声一般。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胡汉三明白“孩子”对于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这黑风寨上皆是无家可归的男子,有的是被迫嫁了人,不愿苟且过日子逃上山来,也有无法令女子受孕,被赶出家门的人,也有因是男子从一出生就被遗弃的……
胡汉三看着梨念,就想到了黑风寨中有着心酸过往的兄弟们,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就在他以为梨念要哭出来的时候,梨念又将所有情绪压了下来,眼眶微红,仍是水汽弥漫,声音却是平静下来,她道:“宰相府的人应该快到山下了,殿下准备何时下山?”
君凛不会把宰相府的人放在眼中,更不在乎黑风寨里面人的死活,他眼中只容得下倪叶叶一人,面对着她,他才会一再忍耐一再退让。只要宰相府手中有倪叶叶想要的东西,那么君凛必定会下山,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会把倪叶叶想要的东西夺回来。
梨念捏准了君凛的性子,便料定他会下山。君凛不喜欢旁人来猜测他的心思,他起身道:“自然是要下山的,至于你……”他食指轻轻一划,梨念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他指尖的剑气洞穿了肩胛骨。
“受了伤就在山寨上养伤吧,免得阿叶见了,怪孤对她的奴才太过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