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叶跪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上一世都习惯别人跪她了,现在轮到她四处跪人,跪着跪着都快习惯了。她想等着狗皇帝来找自己,这么做似乎又不太符合她的人设。
怎么说她都是一个“思慕于君凛”的女子,要是等着皇帝召见,还怎么表达自己的真心?倪叶叶没办法,这小王八蛋太子好感多难刷啊,要让她在君凛和狗皇帝之间选一个,还是狗皇帝吧。
起码这个人比君凛好糊弄。倪叶叶跪在地上等着狗皇帝发火,他又是摔奏折又是指着倪叶叶怒骂,她都照单全收。
等到狗皇帝骂累了,没东西可以扔的时候,才坐回椅子上穿着粗气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朕。”
倪叶叶瑟缩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向皇帝,只是一眼就飞快收回目光。她表现得十分挣扎,惧怕皇帝的眼神,又不敢违抗皇命,纠结半天才敢看向皇帝。
没出息!倪烨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皇帝怒火再度升起,指着倪叶叶骂道:“倪烨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他尸骨未寒,你就想着儿女情长。”
倪叶叶张口就为自己辩解道:“陛下,臣女心中并非皆是私情。臣女这么做……只因,只因臣女听闻,华国前来议和。”
她在云妃宫中,消息还能这么灵通?莫非她并非表现得如此无能?皇帝心中生疑,“哦”了一声,道:“你知道了什么?”
“臣女听闻,陛下有意用质子维持两国和平。”倪叶叶一狠心索性都说了,“家父死于华国贼人之手,至今尸骨未寒。虎符又下落不明,臣女于公于私无法置身事外。故而……故而出此下策。”
她不仅知道了质子这件事,还知道质子是君凛。皇帝心中生出几分忌惮,这个女子才在宫中几日,就知道这么清楚?难道是云妃?
倪叶双眸一片坦荡, 决绝而坚定,她道:“云妃娘娘前些日子病了,臣女前去探望,在偏殿候了片刻,无意间听到了云妃娘娘说起华国,臣女这才知道了此事……”
“你去的时候倒是真好。”皇帝嗤笑一声,明显不信,道:“朕从未说过选谁当质子,你又是如何得知?”
“臣女自幼是养在深闺,可臣女也不是个傻子。当今局势,谁是质子最佳人选,已然明了。”倪叶叶言语中已经有了恨意,她道:“华国贼人皆是穷凶极恶之辈,臣女只想尽孝道,为家父收敛尸骨,让家父入土为安。”
“两国正是议和,岂容你放肆?”皇帝怒喝,倪叶叶神色无惧,朗声说道:“虎符下落不明,若是倪府没有,臣女只能斗胆猜测,这虎符落入华国贼人之手。若是如此,此去华国,臣女责无旁贷。”
倪叶叶说的冠冕堂皇,皇帝算是听明白了。这倪叶叶就是想去华国,为了父亲和虎符也好,为了君凛也罢……他清楚自己的儿子一直引得不少女子倾心。
眼前这个倪叶叶和倪霸霸容貌有八分相似,他那个儿子不是对倪霸霸十分在意吗?若是眼前这个女子,说不定也是可以。只要他手段得当,就能让倪叶叶为他寻找虎符同时,监控着君凛。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臣女恳请陛下恩准!”倪叶叶再次叩头,态度诚恳。皇帝心思转了好几圈,他把倪府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虎符。是不是倪叶叶骗了他?
是与不是,虎符都不在这里。这样耗着,还不如遂了倪叶叶的心愿。他正好有个法子能让倪叶叶听话,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朕可以准了你,不过……”皇帝顿了顿,面上有了一丝笑容,诡谲冰冷,道:“此去路途遥远,朕恐你身体虚弱,难以忍受。不如朕赐你一味良药,也算朕对你一些照拂。”
“高公公,去把补药端过来。”皇帝从位置缓缓走下,他一手抓住倪叶叶肩膀,微微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含笑打量她几眼,道:“朕还不曾仔细瞧过你,这么一看,你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
什么补药?不过是相思断人肠罢了。倪叶叶敢来这儿,就没准备全身而退。她不言不语,看着高公公端了一个小小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小瓷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