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瑛杀了你父亲徐贤,而她也死了。你仍是不死心,将仇恨报复到北堂家上下,踩着北堂府累累白骨走向喜堂。”倪叶叶将自己衣衫从娴君手中扯了出来,袖中灌了内力狠狠掀开娴君,嫌弃地拍一拍衣袖,道:“你平安过了二十多年,可曾想过那些枉死之人的哭号?什么样的孽障早就怎样的孽果,或许天意注定让糯心成为毒心,这就该是与你北堂迟遇的报应。”
只不过这报应如今只是落在娴君身上,让她伤身伤心,到死都难以安宁,而北堂迟遇呢?属于他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倪叶叶可舍不得让那北堂迟遇轻易死了,留着他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倪叶叶解开了上一世的谜团,也是时候将她承受的痛苦一一报复给那个男子。
“娴君,我想听的故事听到了,现在到了北堂迟遇听故事的时候了。或许那人对于这二十年之前的往事并不感兴趣,但对于这二十年中种种经历,定然是能好好品味一番的。”说罢倪叶叶长舒一口气,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北堂迟遇,想要看到这男子听到这些故事的表情。那人自私了一辈子,这一世也是如此,要是知道被人瞒了这么久,该发疯了吧?
他发疯又有什么用呢?娴君马上就要死了,北堂迟遇憎恨也该失去了人选,而他注定是得不到毒心了。他会崩溃吧?无论是凭借着憎恨还是野心都难以再支撑他活下去,这样被人碾碎一切希望的滋味,倪叶叶上一世可是深有体会。若是不曾得到片刻希望,那她只是红尘中辗转的人,正因有了虚假的希望,一切被打碎之时痛苦才显得尤为深刻。
伤人最深的,永远是被你放在心上的人。北堂迟遇骗了娴君一辈子,应当是把她真正放在了心上吧?现在倪叶叶就要用这个他放在心上的女子来给北堂迟遇致命一击。她愉悦地笑了,笑声清越,在这狭小的暗室中一遍遍回荡,娴君的痛苦哀嚎伴着她的笑声,诡异难言。
只是这对于倪叶叶来说,这就够了吗?当然不够!北堂迟遇欠下她的太多,只是这般还怎么能够?倪叶叶手掌凝聚起内力,掌风裹着娴君,将她的脖颈送入倪叶叶手中。
娴君卯足劲儿朝倪叶叶狠狠啐了一口,倪叶叶侧脸躲过,对于这个将死之人的粗俗举动毫不在意,道:“你莫要担心,我现在还不会让你死。”说着她抬手扣住娴君面上的黑布,这黑布被缝在她的面皮之上,针脚细密纠缠,若想要扯下只会连着面皮上血肉一同扯下。
“活人剥皮,太过血腥,我做不来。”倪叶叶手指指尖露出些许寒光,银光闪过,沿着娴君面上的黑布绕了一圈,手指却在最后一刀的时候偏了一寸,割下了娴君面上一小块儿血肉,温热的血落到她的手指上。她手指动了动,感受到些许温度,另一只手松开。
这一次娴君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剧毒腐蚀身心,她身上的疼痛比面上的疼痛强烈百倍,剥皮的痛苦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倪叶叶!我诅咒你,诅咒你一生不幸,死后也不得安宁!”
倪叶叶走向暗室一侧墙壁,听着娴君的诅咒,淡淡说道:“你的诅咒我收下了。”这不像是诅咒,更像是她前一世的箴言,完整的映照了一生。至亲死去,在意的都舍她而去,唯一的弟弟还给她下了多年的剧毒,她努力了一辈子连皇位都没能坐上就暴毙而亡了。
可真是一生不幸,至于死后不得安宁?她都重活一世,还要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也算是死后不得安宁了。倪叶叶得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自然是不在多留,打开了机关离开此处。算一算时间,七皇女归栀也该给她打开机关了吧?
不打开也没什么要紧的,倪叶叶一步步走着,这暗道生了变化,有了岔口,她仍是脚步沉稳,一步不错。她早就习惯黑暗,以黑暗为生,这黑暗中是她的主场,从来都不曾变过。至于机关,不过是戏杂耍玩意儿,她随手打开了一个机关,一个人走着有些无聊了,不禁想起和小王八蛋太子一起过暗道的时光,两个人初次合作就能那么默契,真是不易。
“小王八蛋啊,我好饿啊!”倪叶叶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隧道中传开,一遍遍,传来回声。她停了一下脚步,果然是没有人回答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