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食百毒而身不腐,心不损,而后则可获百毒不侵之体。在彻底成为百毒不侵之体之前,服毒之人的心脏会蕴藏百毒,是这世间最毒之物,被称之为“毒心”。关于“毒心”的传闻只在乡野间流传,并无真正的史料记载,只有一些奇闻传记乡间野史有粗略的记载,亦是不曾留下来什么法子。
北堂迟遇不再淡定,惊疑不定道:“你也听过毒心?”他细细回想,自从和倪叶叶相遇以来,他从未暴露过这方面的心思。安安生生当一个“盗圣”,临走还不忘顺走倪叶叶一些宝贝,除了这一次放五毒噬咬倪叶叶,他从未暴露过心思。
用毒虫折磨人的法子也很是常见,倪叶叶是如何猜出他要的是她的“毒心”?北堂迟遇如何也想不出来,是何时暴漏了自己的想法。
倪叶叶道:“乡间野史,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这‘毒心’百年来从未有人得到过,不是过是乡间流传的虚无缥缈的民间传闻。”北堂迟遇死死盯着倪叶叶,试图通过她的神情猜测,这个女子是否真的知道‘毒心’意味着什么。
倪叶叶毫无畏惧第对上北堂迟遇的目光,道:“是不是传闻,你不都在我身上试了。”
北堂迟遇面色沉暗下来,捋了一把头发,双眸发狠,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毒心之事如此隐秘,倪叶叶如何轻易猜出?纵然她智多近妖,也被他下了独欢,伤了神智,糊涂的时候居多,如何能清楚意识到这件事?
就连君凛都不曾察觉,倪叶叶又是如何知道?看她这冷淡的神情,心中定然是早有准备。难道是他身边人透露了消息?北堂迟遇心思回转,冷声问道:“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倪叶叶学着北堂迟遇方才嗤笑的模样,说道:“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倪叶叶!”北堂迟遇气得握紧了菜刀,却又在看到倪叶叶脖颈处的红肿,怒气消散了许多,甚至低声笑开了,说道:“这问题确实是有些蠢了。左右闲着无事,你不妨说说,你对毒心了解多少?”
倪叶叶顿了顿,沉思片刻,答道:“不过一知半解。听闻要想练成毒心需要一人服下百毒,身不死……”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话不多北堂迟遇也能明白。
她早已蛊毒缠身,体内藏毒,而北堂迟遇仍是给她下了独欢。这独欢还改了方子,多加了一味药材,和她体内相思断人肠相生相克,让毒素沉积。如今倪叶叶早已是剧毒至深,说她是“毒物”也不为过。
一人体内积攒了如此多的毒素,寻常毒药对于倪叶叶来说早就没有什么多大作用。而北堂迟遇抓了她也不审讯,只是放了五毒噬咬她的血肉,增添她体内毒素。这般做若是说用来折磨人,不免显得多此一举。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看似最为虚无缥缈的说法:毒心。
“仅凭着一星半点儿的猜测,你就能肯定老汉是为了毒心?”北堂迟遇发现这般与倪叶叶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她是个聪明人,只知道自己的深浅只能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知道别人的深浅,说话留有余地,才能称之为“聪明人”。
“老汉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大胆呢?”北堂迟遇也不炒菜,转身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又把唯一炒好的菜摆到小小的案桌之上,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吃饭。
倪叶叶看着熟悉的菜式,记忆中的盘子,目光轻轻移开,道:“只是这些当然不够。”这些消息只够倪叶叶猜出北堂迟遇另有所图,但她未必能猜出毒心。
北堂迟遇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还有什么?你还猜到了什么,你都说说看。”左右枯坐着吃饭也是无聊,还不如听听倪叶叶说话,就当听相声了。
倪叶叶道:“你以为你在听相声吗?”
她怎么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北堂迟遇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倪叶叶,只见这女子侧过脸看向房间一处。黛眉含愁,墨眸低敛,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这人是妖怪不成?
倪叶叶又道:“我不是妖怪,北堂迟遇。我……”她停了下来,眸子动了动,清冷道:“我只是太了解你了,北堂迟遇。”
比你想象中的更要了解你。她清楚知道北堂迟遇的性格如何,喜好什么,真正在意什么,甚至还有他的经历和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说来也是讽刺,北堂迟遇自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倪叶叶这颗“毒心”罢了。倪叶叶两世为人,她躲不开小王八蛋太子,也没躲开这北堂迟遇,更是没有躲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