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叶听二蛋说,他们家都是女子养家。倪叶叶想着自己这么久也只会摘果子,似乎也没做过什么活,别收赚钱养家了,那房子和仆人都是小王八蛋的。她才是被养着的那一个,小王八蛋又这么凶,她如何可能再娶夫郎?
再娶一个夫郎就是多一个在家里和倪叶叶抢饭吃的人,她才不喜欢。倪叶叶实话实说,君凛面上怒气再次消散了一点儿,他抓着倪叶叶的手问道:“你这一生只我一个?”
这……小王八蛋这么阴晴不定,这个时候要是再惹他生气,是不是该气得打她了?秉着保命要紧的原则,倪叶叶含泪点头,赴死一般说道:“只你一个。”
君凛闻言轻嗤一声,面上怒气潮水般褪去,眉目都舒展开来,寒眸倒映出潋滟星河,星光代替了寒光,眸中温柔神色几乎能将人溺毙,“倪叶叶,你的话我记住了。”
倪叶叶心中一慌,竟是觉得小王八蛋这样温柔的模样更是吓人。他愈发温柔越是让她觉得害怕,明明这人生了冰雪容貌,为何抓住她的手这般炽热?她的手心出了汗水,一片黏腻,“你松开我,别靠这么近!”
眼前女子是心上人,盼了那么久,以为要等到铁树开花,永无希望听到她这般说话,一切却又在突然之间发生。他满心怒火被喜悦代替,心中情潮涌动,到了嘴边生生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道:“倪叶叶,我不管你此刻是否痴傻。但话既然开了口,我也信了,便由不得你反悔。”
“自此以后,你若多看哪个男子一眼,我便划花他的脸;你若是和哪个男子走得近,我便打断他的腿;你如果真的对别的畜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便屠他满门!直至你眼中,心中……”君凛黑色的睫毛颤动,眼帘垂下,眸中露出些许凌厉,道,“只有我一人为止。”
好端端一个告白被君凛弄得鲜血淋漓,仿佛眼前这个倪叶叶不是他心上女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言一句他都要杀了她报仇一般。
倪叶叶被主人癫狂的程度吓得咂舌,上上下下打量君凛两眼,心中暗自道:原以为别人说我痴傻,是我脑子有病,现在看来这小王八蛋才是真正的有病啊!动不动杀啊打的,真真是凶残!
君凛一番话说完,心中顺畅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此刻倪叶叶尚有些痴傻,不然要是按照她的性格,怕是要抽回手和他好好打上一场不可。这人最为厌恶的便是受人威胁,她愿意与人交易,却最是厌恶被人逼着做事。
倪叶叶眸中似有光芒晃动,眸子中多了一层水色,万千冰雪化为春水,晕开的水纹让君凛生了几分触动,俯首就要吻下。她便双手抓住君凛的手,出于对她这个“一生之中唯一夫郎”的担忧,她颇为担忧地问道:“小……君凛,你的脑子是何时被驴踢了啊?”
喜悦,感动,欣慰,自得被倪叶叶一句话击得粉碎。君凛动作在僵硬在远处,似是没听清倪叶叶问的什么一般,道:“倪叶叶,你说什么?”
看,这人脑子真的被驴踢了,连话都听不清了。倪叶叶态度便愈发温柔,温柔的能滴水,她道:“我是问,你的脑子何时伤的?你别怕,脑子有病咱就去治,千万不要讳疾忌医拖出毛病。”要是日后不能给我做饭了,这我不是亏大了?
君凛面色黑如锅底,头上愁云凝聚,须臾便会爆发。
倪叶叶神色温柔,语气如同哄不懂事的孩子,道:“君凛啊,你是我的夫郎,无论你病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抛下你……”
君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
“我不敢,我自是不敢。”倪叶叶连连点头,仍是觉得君凛脑子有病,继续说道:“我听说村口那个王麻子医术十分了得,连村长家夫郎的多年隐疾都治好了。你若是伤了脑子,莫要怕。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让你去治病……”
君凛怒气暴涨,声音森寒,道:“村长家夫郎看的是肾阳血亏,不举之症。”他说着露出一口白牙,道:“倪叶叶你胆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把你扒光了,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为夫的‘隐疾’。”
倪叶叶打了一个寒颤,这人怎么脑子病了还这么可怕?什么肾阳血亏,不举之症,这和她有设么关系?不就是治个脑子,怎么还要扒光她……她抿唇摇头,一个字都不敢多问了。这人脑子有病,发起疯来她着实是害怕了。
“倪叶叶,你如今是傻了点儿,可这怕死的性子倒是一如往日,不曾改变分毫。”君凛勾起唇角冷笑,嘲讽着倪叶叶这畏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