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一样?倪叶叶心中腹诽,面上仍是巍然不动,继续埋头吃饭,一会儿便解决了多半条鱼,还剩下鱼头和鱼尾,刺多肉少,留给北堂迟遇吧。
一顿饭下来,不管倪叶叶和北堂迟遇心中是多么不情愿,也没能人改变君凛想要留下来的决定。
归尘等人不用说,从不敢违抗君凛的意见;倪叶叶倒是敢开口,但她开口免不了再起了纷争,最后说不定还要被君凛绑走,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怎会开口;北堂迟遇就更不用说了,贪生怕死功夫弱,倪叶叶都不开口,他自然是不敢开口。
看着这公子一身富贵,说不定留下来也能带来不少银钱……北堂迟遇算盘打得极好,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安排睡觉了。
这院子中总共三间屋子,倪叶叶睡了唯一一张有床的屋子,还剩下灶房和一间杂物室。
君凛自是愿意和倪叶叶睡在一屋,他眸子一动,倪叶叶直接开口道:“公子自重。”君凛都放下自称,那她便不再一口一个“殿下”了。
这算是计划破灭,君凛眸子一暗,归尘便开口道:“公子,属下这就把隔壁屋子收拾好……还有姑娘的屋子,一并收拾妥当。”
如此君凛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缓缓起身,生来贵气,纵然从这低矮的小板凳上起身,也是犹如走下云霄一般矜傲自持,风姿卓然。
“那……老汉呢?”北堂迟遇刚从灶房里出来,就听到这么个惊天消息,归尘眉头一蹙,只怪这人不知趣,倪叶叶也跟着起身,嗤笑一下,道:“你自然是继续睡在灶房。”她说着侧开身子,露出案桌上剩下的饭菜,“快些吃完收拾了吧。”
倪叶叶说罢伸了一个懒腰,吃过饭她便是有些困了,想睡会儿。她素来知道君凛手下都极为能干,做什么事都极为妥帖。不曾想她一觉睡醒之后,身边的屋子全然变了模样。
隔壁那间杂物不知去向了何处,远远看着还是有几分破旧,窗户上灰尘已经洗尽。那间屋子不远处搭建了一个不大的屋子,一下午便修葺好了,青砖青瓦,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
归尘瞧见了她,笑着迎了过来,温声道:“姑娘可是睡醒了?”
倪叶叶点点头,归尘道:“那……可否允许属下近姑娘屋子,为姑娘稍作打扫装点?”
这话并无毛病,君凛的吩咐归尘必然遵从。倪叶叶再次点了点,归尘又补充道:“公子在隔壁屋子等着姑娘。”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倪叶叶并不愿去见君凛,她转身进入了灶房,北堂迟遇委屈地所在灶房角落,头靠着一旁的柜子,睡得正熟。
听到脚步声,他只是皱了皱眉,转了方向,脸贴着门继续睡。
“起来,我饿了。”倪叶叶开口打断了北堂迟遇的好梦,那人还未完全清醒,她便又道:“老头子?糟老头,我饿了。”
这下,北堂迟遇算是真的醒了?他睡眼朦胧,寻声看去,看到倪叶叶微冷的面容,浑身一颤,身子一抖从小板凳上摔了下来,反应过来倪叶叶说了什么之后,不满地大嚷道:“这才什么时辰你便饿了?哪有女子睡醒就饿了的!”
他约莫着还未完全清醒,这吵嚷声不小。这几见破屋子本就不怎么隔音,北堂迟遇扯着嗓子一喊,算是都听到了。
“你……”倪叶叶走过灶台,路过案板,手中抓了菜刀,掂量两下后,道:“做饭不?”刀刃对准北堂迟遇的面堂,只要他一句话,她手中的菜刀便会落下见血。
这他娘的真是个活祖宗!比这个更恐怖的是那富贵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倪叶叶身后,他便立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只是觉得他身形单薄,却又锋利地如同插在这地上的一柄剑。
想到那人的周身气息……北堂迟遇果断认怂,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一拍身上的灰,就迟不跌抱着菜篮子小跑出灶房。
君凛这般强烈的存在感,倪叶叶若是察觉不到,也太过失责……她缓缓转身,随手把菜刀扔到灶台上,语气凉薄道:“殿下好兴致。”还有闲心留在此地,关心她的闲事。
君凛听着北堂迟遇脚步声渐渐远去,看着倪叶叶道:“你心知他不可信,为何又要留在此地?”这人身形飘忽,看似步履阑珊,却又暗藏章法。若是他要动手,这人一定能最快时刻避开他的攻击。
心思这般深沉,又怎会是一个普通的老汉?这轻功路数,倒是与倪叶叶的轻功有几分相似,却又不一样。那人用轻功是逃命,倪叶叶是布局,轻功步法连结招式,一环扣一环,招招逼人。
倪叶叶微微一笑,反问道:“殿下又为何留在此地?”难道真的别无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