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与华国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算着时间,开战就在眼前。如今南宫澄一番算计下来,华国未必能有出征的将领,此时他要是没有虎符,那个皇位是万万坐不稳的。
只要兵符在南宫惟手中一日,南宫澄就不舍得让南宫惟轻易死去。
“兵符……”倪叶叶喃喃说道,她手指微微蜷缩,右手上的布帛早已被鲜血染透,这骰子被她抓在手中太过用力,上面染了不少鲜血,有的已经开始凝结。
倪叶叶眼泪落在骰子上,也只是冲淡了那份浓重的红色,从黑红色变成了鲜红,如同流出的鲜血一般。她如遭雷劈,整个人都痛苦滴蜷缩起来,君凛的安慰只是让她倍感痛苦。
“兵符……不在他手里啊……”倪叶叶的哭声再也无法忍住,她死死抓着那几颗骰子,像是要把它们塞进血肉一般。声音哀痛难掩,带着轻微的颤抖。
君凛闻言也是一怔,他在花昭城外遇到了南宫惟,那人说过,倪叶叶把兵符交给了他……也是因此,南宫惟能在进入皇宫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
如今兵符怎么会不在南宫惟手中?君凛迟疑道:“你给南宫惟的兵符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若是她要准备给南宫惟假的兵符,又何必铤而走险,为了让南宫惟安全出城去引开南宫澄的视线。
难道倪叶叶是真的准备拿兵符和南宫澄做交易?就算这么解释,这个方法也是太过冒险。南宫澄心思不定,倪叶叶不会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易……她一心想杀了南宫澄,为南宫惟铺平道路。
“南宫惟……把兵符给你了?”南宫惟临死之际,想要保全倪叶叶可能会这么做。君凛缓缓开口,纵然不信这个结果,但眼前只有这一个能让他肯定的答案。
倪叶叶不答话,她紧紧抓着那三颗骰子,看着眼前漆黑的悍龙石,难以说出一个字,只有不断的哭声。南宫惟在外面如何了……
这般无力的感觉,倪叶叶无论如何都不想感受。
“悍龙石一落,这里便封死了。”君凛眉头蹙起,现在只剩他和倪叶叶两个人,难得独处。他却好似好久不曾见过她一般,伸出手轻轻帮她擦拭着眼泪,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倪叶叶只是看着面前石板,不愿多看君凛一眼。君凛也不意外,只是说道:“就算你不愿,此刻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有多想杀了南宫惟,现在又诡异的希望南宫惟活着。他扪心自问,南宫惟能为倪叶叶做的,他可以做的更好。只是君凛要如何和一个死人相争?一个死去的人永远在倪叶叶心里占着一席之地,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的心意你都看得见,那孤……”现在终究不是适合说这些话的时候,君凛眼帘微垂,脸上冰冷稍稍褪去,道:“孤会带你离开的。”
回答他的不是倪叶叶的问话,而是这悍龙石内的一阵地动山摇,地板颤动,玉器珠宝被颤动着落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四起。
君凛皱眉看去,之间那张龙床四根黄金柱子缓缓往下缩去,似有什么东西发出“咔咔”地声响。只见那张龙床上的床板向下滑去,形成一个小小滑坡,黄金柱子凹陷在地板上,露出了一个狭小的通道。
屋内有了一丝光亮,绿色的幽光顺着那小小隧道中露出来,勉强照亮了前路。
倪叶叶已经止住了哭声,她双腿跪得发麻,不得不一手扶住石板缓缓站起来。君凛想要扶起倪叶叶,却被她避开了。
方才的她还哭的哀恸难言,此刻面上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只有那双墨眸中的泪光是骗不了人的。倪叶叶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道:“这就是南宫惟留下来的退路。”
因为知道他不会想要杀了她,所以她不担心所谓的退路。
倪叶叶是真的把兵符交给了南宫惟,只不过不是那几块儿牌子,而是这三颗骰子,每一颗骰子里面都有一个线索,会指引南宫惟找到兵符,并为他去边境提供些便利。
怀揣兵符太过冒险,倪叶叶就把兵符埋在了九环山上,把线索交给南宫惟,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解开暗示,就把骰子还给了她。
只是这一还,南宫惟……还能来取走吗?倪叶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哭泣,不再流泪,而是举步走到哪隧道门口,转头问向君凛,道:“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