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城皇城之内,坐于黄金椅上的男子终是没能忍住怒火,对他疼爱的嫡子动了手。
“混账东西!”帝王一怒,跪在这黄金屋内的人无一不抖了三抖。
南宫惟跪在大殿中,脊背挺得笔直,剑眉拢在一处,任由面前帝王如何震怒,他皆是一言不发。这般模样惹得帝王气急了,随手抓了案桌上的茶盏扔过去,“砰”一声砸到南宫惟的额头上。
茶盏碎裂,瓷片划伤了南宫惟的额头,鲜血混着茶水飞溅开来。南宫惟不躲不闪,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仍是不准备开口。
“南宫惟!你究竟是不是朕的儿子!”皇帝震怒,伸出手指向南宫惟,怒道:“朕再问你一遍,倪叶叶究竟在哪儿!”
南宫惟跪在这一处,如同一个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任是皇帝如何责骂他都毫无表情,安静承受着。他心中明白,这人纵然是他的父皇,此刻也怒到了极点。容不得他再坚持下去……
他眸子终是转动,目光落到那怒气滔天的帝王身上,心思微微一顿。往日风华端方的帝王如今也成了气急败坏的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双目赤红跟发狂的妖怪一样。
南宫惟心中微微叹息,这是他的父亲,这里是他来日要守护的国家。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缓缓叩首,把脸埋在地上,哑声道:“儿臣不知。”
倪叶叶去了哪里,如今身在何处,南宫惟当真是一个字都不知。
“此次前去边境支援将士均丧命于倪叶叶之手,兵符更是不知所踪。如今我华国英勇将领尽数丧命于她手,边境无将军统率,朕又失了号令三军的兵符……南宫惟,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包庇什么样的人!”
皇帝语气凝重,喷薄而出的怒火快要把南宫惟吞噬殆尽。如若眼前不是他的亲生子,他最爱皇后的唯一嫡子,这人便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南宫惟伤口不轻,鲜血沾染了他的眸子,眼前早就是一半清明一半血红。如今他看着地面朱红色的地毯,鲜血从伤口流出染湿红色绒毯,只见一小片湿溽,难以分得真切。
他心中几度翻滚,再次道:“儿臣确实不知。”他还在为倪叶叶打听虎符的下落,未曾得到消息就出了这般事情,显然是早有准备……
若是说倪叶叶杀了鲁蒙,南宫惟是相信。那般果决的女子,鲁蒙杀了倪烨,血债血偿,倪叶叶又怎么会放过此人?倪叶叶想要拿走虎符,他也相信,只是说倪叶叶杀了所有将士,夺了兵符……他却无法相信。
倪叶叶说她想要的只有虎符,直至现在南宫惟还是信着她的。
南宫澄跪在南宫惟身旁,这还是他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能有幸和这个太子殿下如此靠近。他打量了身旁之人一眼,皇帝的茶盏避都不敢避开,如此孱弱之人,仿佛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把他拉下太子之位。
就连面前这个帝王也是一样……这皇帝对南宫惟当真是宠爱万分,纵然出了这般可能危及家国之事,也舍不得狠狠责罚南宫惟。于他,倒是太过于冷酷……
“父皇……”南宫澄万般不愿南宫惟如此好过,他适时开口道:“那倪叶叶生性狡诈,行事诡谲,把所有人算计在内。皇长兄素来待人真诚,定然是被那倪叶叶蒙蔽,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这贼女去往何处……”
“堂堂一国太子如此轻易被妖女蒙蔽,花昭城这么多皇族贵女,你看上哪个不好,反而与倪叶叶这么一个敌国妖女交好!混账东西!”南宫澄不开口则好,一开口皇帝更是震怒,随手抓了折子再次朝南宫惟砸了过去。
这次事情……又是南宫澄搅动的风云?南宫惟默默承受着皇帝怒火,心中思量着如何解决当时场面。他不知倪叶叶有没有拿兵符,那一日她一开口……说不准兵符在她手中……
要是在倪叶叶手中,南宫惟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他信倪叶叶。相信若是兵符在她手中,倪叶叶定然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他……只是这话说不得,也不能表露。
“儿臣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如今兹事体大。还望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亲自寻回华国兵符,将功赎罪!”南宫惟言语铿锵,掷地有声,沉重之意让皇帝怒火稍稍褪去。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皇儿,这华国早晚是要交到他的手中……皇帝心中微微怔松,看着南宫惟这般模样,心中稍稍宽慰,轻哼一声,道:“好,朕念在你迷途知返,便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