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白舟额头汗水不断滑落,说出话也多了几分无力,他叹息道:“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傻子出事……”
南宫惟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轻易出事?且不说他此刻是华国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但是皇太后千佩对他的在意足以表明他的身份。再者,南宫惟心思如此通透……倪叶叶墨眸之中光芒晃动,她转眸看向南宫惟。
只是这个人装傻起来,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傻气,和倪霸霸有些相似……倪叶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转瞬收回目光。
白舟只是道:“倪姑娘太过危险了……”不是和她在一起危险,而是倪叶叶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危险。
“你说了这么多,希望你口中这个傻子酒醒后,能明白你的用心。”倪叶叶对此不否认也不承认,她看着白舟停在客栈之前,转身道:“既然你已经到了,我也该离开了。”
小王八蛋太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按照那人的性格,只怕又有一场风雨等着倪叶叶。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跟着南宫惟那个傻子胡闹那么久。
倪叶叶足下生风,在危楼之间翩然起身,一楼挨着一楼,灯火明明灭灭,整个花昭城在此刻都安静下来。她脚步一顿,停在了一处屋檐之上,极目望去,不见万家灯火,只见寒月照孤影。
长风吹起倪叶叶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吗?倪叶叶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真切感觉到,什么叫做“孑然一身”。她伸出手掌,手指微微收拢,长风穿过,纵然她收拢手指也是什么都抓不住。
从来,她就只有一个人而已。倪叶叶心中对于小王八蛋太子的恐惧也随着寒风散去,她动用轻功一路纵越回到了驿站。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驿站门窗紧闭,挂在门前的两盏灯笼一盏已经灭了,只剩一盏在风中摇晃着。
这小王八蛋转性了,竟是没有想要找她算账吗?倪叶叶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她跳到房檐之上,不走正门,绕到了后院窗子处,抬手推开窗子翻了进去。
屋内依旧是一片漆黑,倪叶叶轻手轻脚走回床上,凝神细听,并未听到隔壁清浅的呼吸声。心道:难道小王八蛋太子不在?
君凛没有刁难,驿站灯火已然熄灭,仿佛没有人知道她不曾归来一般。恍若倪叶叶在此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她翻身上床,合衣而睡。
不过是些许冷遇罢了,于她又算得了什么?
隔壁屋子,屋子没有点灯,君凛坐于暗中,神情隐匿在黑暗之中看得并不真切。
归尘跪在君凛面前,额头紧贴在地上,久久不曾抬头。
“回来了……”君凛缓缓开口,冰冷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寒剑,寒芒四射。他语气中的森冷之意,归尘听了都觉得心惊,他道:“属下无能,没能跟住倪姑娘,恳请殿下责罚。”
君凛眼皮不抬,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中——一枚洁白如月的玉佩在他指尖翻转。如果倪叶叶此刻在这里就会发现吗,这枚玉佩和她随身佩戴的玉佩是一对儿龙凤配。
他本想等着倪叶叶自己发现,不过如今看来……她未必有那个心思了。
“是该好好罚一罚了……”君凛声音很低,似是顾忌到倪叶叶在睡觉一般,纵然隔着一堵墙仍是压低声音。归尘闻言心头一震,不知君凛这句话究竟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倪叶叶……
君凛食指与拇指捏住玉佩,手指微微用力,玉佩在他手中直接碎裂开来。他却并不准备这般把玉佩扔下,反而把碎裂成两半的玉佩放到手中,捏成粉末,随手一撒,一地洁白。
“你的罚,不急。”君凛缓缓起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明日问问她,这可是她的棋局?”若不是倪叶叶的棋局,也该让她吃些苦头了。
不然鸟儿学不乖,总想着脱离控制,要什么无用的自由……这不是君凛喜欢的。
“是。”归尘叩首应下,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倪叶叶刚从床上起身,归尘就敲门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这么一早,这归尘是来传小王八蛋太子的旨意了?倪叶叶道:“什么事进来说吧。”
归尘这才推门进来,他见倪叶叶先是抱拳行礼,看到倪叶叶有些苍白的面色,垂眸问道:“殿下让我问姑娘一句话。”
“什么话?”
“昨日之事,可是姑娘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