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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惦记

北邙山经历了一场蒙蒙秋雨后,漫山的红枫似火,染红了天。

日出一刻,山下的战俘营又开始运作,数万名战俘从营帐中被赶出来劳作。

大邺初年,百废待兴,皇帝下令在北方的五个重要关口建军事基地,被俘的前朝奴隶则成了重要劳力。

自从入秋以来,北邙山的气候变幻莫测,时不时雷雨轰鸣,雨天无法施工,于是战俘只能在晴天加紧赶工。

听看守的士兵提起,卿卿才知道今天是中秋,她悄悄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正在用手推车拉木材的佟伯。

佟伯是他们这一区域年事最高的人,亦是最有声望的人。

佟伯趁无人看向此处,从腰里掏出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名字:“给你弟弟的生日礼物。”

卿卿立马收下,笑容灿烂:“谢谢佟伯。”

战俘营最不奢侈的就是思念,思念家人,思念旧国,思念和平的日子。

蓝蓝从床底下爬出来,扯了扯卿卿的裤脚:“嘿,今天玩捉迷藏,我躲在床底下,没人发现我。”

卿卿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蓝蓝又长大一岁了。”

她强忍着眼泪,蓝蓝并不知道在他捉迷藏躲起来的时候,负责捉他的同伴被晋王的一个手下误杀了。

这是蓝蓝六岁的生辰,也是他在北邙山的第六年。卿卿将佟伯刻的木牌系到他腰上:“这是佟伯给蓝蓝做的长命牌,咱们故乡每个小孩都有一个。蓝蓝系上,会福寿安康。”

小孩对生辰格外执着,小手攀上卿卿的肩膀,腻在她怀里:“蓝蓝要长大,长大就做卿卿的哥哥!”

这时,突然有几人闯入他们的屋里,为首的是一个高瘦的婆子,身后跟着几个士兵。

卿卿把蓝蓝护在身后,问道:“周姐,什么事啊?”

周姐是女囚的主管,处于战俘营的食物链顶层,不过自从年前由七皇子晋王接管战俘营后,周姐也需要低头做事说话。

“军爷,这丫头可机灵了,模样也好,您看怎样?”

周姐身后的兵越过周姐,卿卿见那人穿着与其他士兵略有不同,应当是个品阶高的。

她带着蓝蓝向那人颔首屈膝行礼。

郑永瞧着面前的女子,虽粗布短衣,但掩不住她的秀丽容貌。他来北邙山大半年时光,见惯了五大三粗的女子,眼前的女孩却叫他眼前一亮,就如荒凉大漠中,忽而吹来一阵江南春风。

郑永是个祁人,又初初从文职,行事与一般的将士不同,向她解释道:“今夜王爷在府中设宴,缺了个人前奉酒的女婢。”

周姐见郑永态度和善,挤出笑,上前热络地握住卿卿的手:“王府可什么食物都有的,你只要别犯错,想吃什么都行。”

卿卿闻言,抬起眼皮看着周姐:“我可以把那些食物带回来吗?”

郑永笑道:“当然可以。”

卿卿莫名觉得郑永亲切,他和她以往见到的官兵都不同,像是个好人。

但是佟伯说,好坏不能只看面相,人善在于心。

她转身对蓝蓝说:“你今天先和佟伯待在一起,姐姐很快回来。”

虽是这样劝着蓝蓝,可她心里依旧忐忑。

周姐带她上了马车。上车后,周姐拿出一个小小的圆盒拧开,里面装着黄色的软膏。周姐将那软膏抹在手上涂开,不一会儿,马车里就充斥着香味。

那应当是花的香气,可那是什么花的香味儿,卿卿不知道。北邙山杀百花,没有花儿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周姐一边用那软膏擦着脖子,一边道:“今儿个你要敢出岔子惹王爷不快,我回头就把你弟弟手脚砍了。”

卿卿不理会,过一阵,她想到了什么,才开口问:“周姐,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周姐瞪她一眼:“叫你去王爷跟前伺候,这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呢,又不是叫你去送死。”

“可年初的时候,桐姐儿被送去王府,再也没回来过!”

周姐在她脖子上使劲拍了下:“你这死丫头,不相信我是不?”

卿卿不敢去摸脖子上火辣辣的痛处,只能往一旁挪了挪。

到了王府,周姐先带她去换衣服。

一套王府丫鬟的衣裳被扔到她头上,周姐道:“自个儿换好梳洗好,时候不多了。”

卿卿穿上新衣,又慌慌张张梳好辫子。

她太久没穿过这样舒服的衣服了,绸缎轻柔地贴着她的肌肤,令她恍惚忆起江南的春雨。

她收拾完自己,出门发现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

天际茫茫,只有一轮月。

其实中秋的月并没有比其他月中的月亮更圆更亮,但这一天,月亮显得格外清冷孤独。

王府的丫鬟教了她基本的礼数,并交代了她的工作内容,她很快记住,在王府丫鬟的面前演示了一遍。丫鬟笑道:“真是个聪明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卿卿说:“我叫卿卿,三公九卿的卿字,姐姐呢?”

那丫鬟忙掩口而笑:“还叫姐姐,我都快大你两轮了。真是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就叫我潘姐吧。”

她们这些丫鬟是得等传召才能进屋的。

酒是温的,屋里热,凉的酒更尽兴,所以侍女们需要端着酒在外头让温酒降温。

北邙山入秋后山风冷寒,一个个侍女都冻得瑟瑟发抖,快熬不下去的时候,潘姐终于出来召唤:“该咱们去奉酒了。”

每个侍女负责一席,卿卿负责的这一席正好是晋王右侧首席。

潘姐之前交代过,奉酒之时眼不可乱看,视线不得落在主人脸上。卿卿虽好奇自己侍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不敢看他。

倒酒的时候,她们需要跪坐于席前。

倒完酒,卿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很顺利。可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那因紧张而有些颤抖的手,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内,她惊呼出声。

上席的位置传来一阵笑:“穆兄,你未免太性急了。”

穆潇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松开卿卿的手:“在下失礼。”

晋王酒入了喉,来了兴致,竟从上席走了下来。

卿卿跪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她得罪不起这些人——虽说战俘营里的生活不见天日,可她还是存着能出去的心思。

她不想死。

入眼的是晋王的黑色皮靴,巨大的阴影由上笼罩下来,将她笼住。

她有些发抖,但她竟然抑制住了。她只要想到那一日异族士兵攻入瑞安城的场景,就觉得此生一定没有比那更恐怖的事。

晋王霍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入眼的是一张如画娇容,眼中含怯,让霍遇突然想到上个月猎中的那一只幼鹿。

这张脸,还似一个人,难怪穆潇会失态。

“王府里怎没瞧见过你?”

卿卿不敢贸然回话,潘姐忙上前,在晋王身后道:“回王爷,卿卿姑娘是从北邙山营地里过来帮手的。”

“原来是个小女奴……”

他是语气里有讥讽、蔑视之意,卿卿怕极了这些人——奴隶对他们而言,比下贱牲畜还不如。

她还记得七王爷刚来北邙山那两日,命人将年老病弱的奴隶押到猎场里,叫他们其余人前去围观。然后他拿着弓箭,在高台之上一一射死那些人,且箭无虚发。

“叫什么名字?”

潘姐道:“回王爷……”

“我在问她。”他的声音听上去懒懒散散的,但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阴狠。

卿卿回答:“我叫卿卿。”

“青蛙的青?”

卿卿一怔,别人问起她是哪个字,都会问是不是杨柳青的青,怎么就晋王想到了青蛙?

“是九卿的卿字。”

“卿卿……”他咀嚼品味着这个名字,倏尔笑道,“名字都这么勾人,难怪叫穆兄失了魂。”

卿卿的肩被他捏住,人被他带着站起来:“既然勾了穆兄的魂,今夜就好好陪陪穆兄吧。”

穆潇看到卿卿的第一眼,也想到了那个女子——他心头的朱砂痣,他一生的悔恨。

穆潇和霍遇不同,他不是个重欲的人,不会看到个好看的女子就要占为己有。

他起身向霍遇作揖道:“王爷美意在下心领,今日是我唐突了卿卿姑娘,但并无他意。”

他的目光扫过卿卿,竟发现了一双隐忍而期待的眸子。

那一年入春,琼儿被突然闯入的士兵带走时,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桐姐儿被带到王府后,杜家嫂嫂跟卿卿说桐姐儿是去享福了,她问怎么个享福法,杜家嫂嫂含糊给她讲了一通:女人的身体得了男人的疼爱,自然就会享福了。

卿卿不是很懂,但她觉得与其留在王府受王爷责罚,不如跟了穆潇,穆潇看起来像个善人。

穆潇和晋王不同,他看上去是个很冷淡的男人,却不会因她是奴隶,而对她不屑一顾。他叫她姑娘,还没人这样叫过她这个女奴呢。

晋王负手转身:“既然入不了穆兄的眼,那便是无用之物,来人,刮了她的脸。”

卿卿听到他这样说,慌乱了起来,立马跪在地上:“求公子救救卿卿。”

她这一跪一乞求,如一颗石子落入穆潇死水一般无波无澜的心里。

“既然是王爷好意,穆某便心领了。”

霍遇回到座上,见底下那个颔首的小女奴其实和那女人也不怎么像,只是那一双眼睛有几分像……他至今忘不了那女人在他身下求他时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难免让人生出不该有的怜爱。

穆潇这几年过得清心寡欲,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了这么一出,传出去只怕美名蒙尘。

晋王大方地说:“卿卿,还不谢过穆兄?”

自卿卿和穆潇共处那一夜后,北邙山又下了三天的大雨。

卿卿是郑永带出战俘营的,也是郑永送回去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在穆潇那里过夜的事,而穆潇是巨贾之子,北邙山练兵场的扩建需要银钱的支持,所以穆潇是晋王的贵客。

卿卿的身份自然就和从前不同了,周姐对她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三分。营中女人都羡慕卿卿的好福气——女奴比物件还不如,说直白些,她们除了洗衣做饭,仅有的作用是供男人们泄欲。据说那穆潇是个儒雅之人,又身份矜贵,跟了穆潇,总好过被晋王或是其他人占了第一次。

但这总归不是光彩的事,谁也不敢多言。

蓝蓝不知发生了何事,总是缠着卿卿。

卿卿从穆潇那里带回了食物。

因冬天很快就到了,北邙山的冬天漫长而寒冷,食物向来短缺,她拿了些易于储存的食物藏在地窖,为过冬做准备。

雨刚刚停,又有王府的人来将卿卿带走。这次带她走的不是郑永,是个很凶的兵头子,她不过走慢了些,就被他推倒在地。

这样的天,衣服不容易干,她就剩这一件干净衣物,如今还被地上的污泥弄脏了。

她只顾快点擦去衣服上的泥污,忽视了脸上沾着的泥水。

今天她是徒步走到王府的。

她被送到潘姐的屋里,潘姐在屋里坐着向她招手。卿卿低头看着自己鞋上的泥,又看看屋子里纤尘不染的地毯,不敢进屋。

潘姐见她模样狼狈,便知道是被押送的士兵欺负了,便走过去瞪了他们一眼:“王爷要的人,你们也敢欺负了?”

推倒卿卿的兵头子狞笑着解释:“王爷亲口说的,她们不是人,连牲畜都不如,牲畜宰了还能吃。你说北邙山的婆娘,除了多一张口吃饭浪费粮食,还能做什么?”

潘姐嬉笑着将他们赶走,然后牵着卿卿的手进屋:“你别怕我,我也是前朝的人。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想到了我小侄女儿,所以才觉得你很亲切。”

卿卿抿了抿唇,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潘姐。

潘姐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她啊……九岁那年病死的。你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快来擦擦脸,王爷爱干净,眼里半点尘都容不得,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他吧。”

潘姐给卿卿拿来干净柔软的衣服时,卿卿已经洗完了脸。潘姐不禁赞叹:“难怪穆公子一见你就失了分寸,这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哪里像是这破地方的人。”

卿卿拘谨地赔笑,接过衣服,去里间换好。

潘姐眼里仍有惊艳,她也算阅人无数,美人见过不少,但许多美人看久了也就倦了,而卿卿却是让她看了一眼还想再看,这或许得益于卿卿眼里的纯真——北邙山艰苦环境下长大的女孩,没见过外头的花花世界,不正如雪原高岭之上的花朵?

卿卿快要走了,才敢问:“王爷……可有什么忌讳?”

潘姐一想,那得说到明天去了,就拣了重要的跟她说:“凡事实话实说,王爷脾气实在是差了点,你只能多忍着。”

卿卿朝潘姐福了福身:“谢过潘姐。”

在北邙山,净水是稀缺资源,王府却被水渠环绕包围,还有三处池塘,夏是荷花,秋天池塘岸边是大片雏菊。

卿卿被人领着穿过一条又一条回廊,脚都酸痛了,才走到晋王的书房里。

她来时,晋王怀抱里正坐着一个香肩半露的美人,晋王的手似乎在那美人的衣领中。

卿卿从未见过这样放浪的场面,她突然想到佟伯讲过的纣王,此刻她脑海里有个词能精准形容她之所见——淫乱。

她立马低了头,不敢再看。

那日中秋酒席的邂逅,对晋王而言亦是惊鸿一瞥。这荒原之中遇如此容色,谁不惦记着?

只不过她一介女奴,不配他记在心上,他很快就忘了她的脸。

霍遇怀里美人的视线也落在卿卿脸上,她装模作样,以手掩口,做惊讶的模样:“真是个小美人呢。”

小女人故作惊讶的笨拙模样令霍遇大为开心,他伸舌舔了口美人的美颈,美人哧哧娇笑出声,他便将美人横抱起来进了里间。

屏风与重重珠帘挡不住男女的喘息声,卿卿不知他们是在做什么,又隐约明白。

她还跪在地上,目光不敢落在别处,直直盯着地毯上的芍药花,快要石化。

外头似乎又变了一回天,锦屏后,有个高大的影子站起,然后从里间走出。

卿卿抬头,却立马闭上了眼。

他是晋王,是新朝的皇子,是北邙山的主人。

可此刻,他只是个褪掉衣物的男人。

“伺候过穆三了?”

卿卿想,他口中的穆三应该就是穆公子。

她闭着眼,点点头。

她不知道霍遇口中伺候的意思,但那夜她为穆公子磨了半晚上墨,这也算伺候吧。

“穆三如何?”霍遇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卿卿如实回答:“穆公子很温柔。”

“和本王相比如何呢?”

卿卿疑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想睁眼,又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睁开眼。”

头顶上方传来晋王的命令,卿卿不愿,又听晋王说:“你要是愿意闭眼,那本王就叫人挖了你的眼珠子,可好?”

自然不好。

卿卿缓缓睁开双眼,晋王目光正好落在她的眼睫毛上。她睁眼时,睫毛如同无力振翅的蝴蝶。

晋王突然抬起卿卿下颌,卿卿知道抬头会看见什么,她强硬挣扎,但始终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怎的,是瞧不上与本王说话?”

见她闭口不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开始用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哑巴了?”

卿卿知道这些邺人并不把她们当作人看,她也受过鞭打辱骂,但那些时候,远没有眼下这般屈辱。

她抬头,愤恨地看着这个恶毒的男人,他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十分阴森。

他的笑意逐渐扩散,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深陷,有勾人魂魄的魅力——如同恶鬼。

他的拇指抚向卿卿的嘴唇,粗糙的指腹扫过卿卿嫣红的唇瓣,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这漂亮的小嘴不想说话,那干点别的事吧。”

卿卿的目光突然发狠,她终于开口。

她嫌恶道:“恶心。”

她的头发被霍遇用五指扯住:“下贱的女奴,竟敢顶嘴。”

卿卿以前惹周姐不快的时候也被扯过头发,但哪有这么疼。周姐顶多扯掉她几根头发,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人扯掉了。因为疼痛,她眼里沁出了泪水,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霍遇。

霍遇一脚踹到她的肩上,她倒下的时候脑袋磕到凳角。她摸了摸自己额头上被磕到的地方,其实远不及被他踹了一脚的地方疼。

这时,那美人穿好衣物从屏风后款款走出,她将衣物披在晋王身上,娇笑道:“这小美人若是破相了,穆公子该多伤心。”

“你叫何名?”

霍遇一边任美人给自己穿衣,一边问重新呈跪姿的卿卿。

卿卿重复了他第一次问自己名字时的答案:“卿卿。”

“大名叫什么?”

卿卿咬着唇,不作声。

霍遇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扶额叹息:“别让本王为了查你的名字浪费人手。”

“卿枝,枝头的枝。”

“姓什么?哪里人氏?”

“姓孟,瑞安城瑞安县人。”

霍遇神色一滞,看向她:“本王当是哪儿来的这么有种的丫头呢,原来是瑞安孟家人。”

卿卿道:“孟将军是我伯父。”

“这么算来,本王还是你的仇人呢。你伯父可是当着本王的面自缢于瑞安城门前的。往后好好听本王的话,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懂王爷的意思。”

“这两天你去陪穆潇,把他哄高兴了,他若肯掏银子修行宫,本王就允许你住进王府。据说这个冬天会格外的冷,真担心你这一身细皮嫩肉。”

美人闻言扑进他怀里:“那王爷就不担心奴家了?”

霍遇揽住美人纤腰:“你还想待到何时?入冬前赶紧给本王滚。”

晋王向来喜怒无常,在他身边哪还有什么律法道义,他的话就是道理,就是律法,谁都不能忤逆。

美人曾试过在他不悦的时候取悦他,换来的是他狠戾的一耳光,但她又能如何?晋王不是好人,可天下比他坏的人多了去了,她怕他,同时又爱他,这没什么不可以。

她跟了晋王一年,约莫是揣摩明白他的脾气了,顺他者未必如意,但逆他者一定亡。

她立马从晋王身上退下,理好自己衣物,对晋王道:“奴婢再也不敢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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