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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4)

童云在别的事情上乖乖的,一切都依着穆仰天,任凭方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犯犟,说什么也不肯辞职回家,让穆仰天一点办法也没有。穆仰天不光没有办法,还让童云给骗了。童云瞪着一双羚羊般无辜的大眼睛对穆仰天说,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你一严肃我就心慌,我一心慌就不愿意考虑问题。穆仰天说,我要怎么才算不严肃,你才不心慌?童云歪了脑袋认真地想了想,说,你到我身边来,你坐着,你挨着我坐,挨紧一点儿。穆仰天来了,坐了,挨了,挨紧了。童云又下命令,你吻我。穆仰天就吻童云。童云环住穆仰天的脖子,不依不饶地说,吻一下不行,敷衍了事不行,你现在可以严肃,你严肃地吻我一百下。穆仰天就严肃起来,将童云搂进怀里,吻了童云一百下,吻得自己把持不住,悬在云里雾里差点儿出不来。童云闭着眼睛,享受极了,穆仰天停下来老半天了她才睁开眼,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太好了,你真棒,我给你煨汤犒劳你去。穆仰天想起事情的初衷,伸手一把拽住童云,问,吻也吻了,你现在也不用慌了,你说,到底回不回家来?童云就怕痒似的缩着身子躲穆仰天,咯咯笑着说,我不是在家里吗?你还要我回哪个家?是不是回到家里你还要吻我一百次?把穆仰天气个半死。

穆仰天手里只有无绳电话,没有什么魔杖,魔杖是童云想象出来的。童云把穆仰天想象成一个无所不能的魔术师,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本领和权力,为他无所不能的表演拍红了巴掌;可轮到他要来变化她了,她却不干了,躲藏起来了,把他晾在舞台上,任他卖力地炫耀着玄机,就是不从箱子里钻出来。

穆仰天急得满头大汗。童云不听他变幻,让他在观众面前塌了台,没面子,等于穆仰天反过来是童云的魔杖,她想让他有什么法力他就有什么法力,她不想要那个法力了,他就没有法力了,反而把魔术师穆仰天弄得一点主动性也没有。

穆仰天劝不回童云,心里失落得要命,脸上表现出来,情绪上也表现出来,那些日子便闷闷不乐。话是不谈了,门也不关了,音乐什么的,爱响让它响去,自己离童云远远地、一脸苦相地和女儿穆童玩搭积木。

童云看出穆仰天的情绪来了。童云看出来了也不依穆仰天。童云聪明得很,知道穆仰天要什么,知道穆仰天的弱点在哪里、自己要怎么对付他。童云就变着法子哄穆仰天。童云是幼教专业的顶尖高手,拿手的项目就是这个。

童云秀发披肩,坐在起居室光洁的地板上,裸着纤瘦而玲珑的双脚,给自己的好朋友们一个个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她们,她就要离开幼儿园了,要回家当笼中的金丝鸟,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整天与柴米油盐为伴,做个孤独的灶娘子了。她说不不你们别来看我,千万别来看我,我不能让你们看,我不会见任何人,你们就当我从此消失掉,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好了。童云眼泪巴巴,嗓音哽咽,充满了伤感,给这个朋友打过又给那个朋友打,失去自由的话重说一遍,从此消失的话重说一遍,然后挂断电话,再拨另外的号码。她有时候说不下去了,把话筒捂在胸口,发一会儿愣,再说;再说的时候声音小了下去,好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着那些话,好像那样的电话脆弱得很,脆弱得随时都可能断掉,她向往自由生活的美好愿望,也会随之断掉,她美丽的生命也将从此断掉。

童云的样子,让穆仰天大为惊讶,并且手足无措。在童云给她那些朋友们打电话时,穆仰天甚至不敢走进客厅。他躲进卫生间里闭门思过。“凌云”小区复式楼的卫生间不止一个,而且个个大得能翻跟斗,而且隔着音,任泡任淋,穆仰天却习惯性地坐在马桶盖上。他前思后想,越想越有了愧疚,想自己怎么会这样残酷,本来把童云弄回家里来,是要给她快乐,给她他对她的承诺,给她他为她创造的幸福生活,现在她这样痛苦,诀别人世似的,反而不是幸福了,是生命的禁锢了,这岂不是有违他的初衷?穆仰天这么想过,惭愧得要命,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再朝自己脸上啐一口,再朝自己裆下踹一脚。但他不能这样,现在还来不及这样,他得立刻改变这种现状,让童云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早日返回她的伊甸园里去——事情很明白,她要的快乐,就是他该守住了别折腾的快乐,除此之外,她还需要什么呢?

穆仰天从马桶盖上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卫生间,走进起居室。他走到童云身边,蹲下身去,从童云手中摘下话筒,把话筒放回话机上,伸出手,抹去童云脸上的泪痕,再伸出双臂,环住童云,轻轻地,把童云从地板上抱起来,抱在自己膝上,让她在自己膝上坐好了。然后,穆仰天看着爱妻的眼睛,向她郑重宣布,回家的事,他不再提了,由她自己决定,而且,从今以后,任何人,包括英雄和魔术师,都不能再决定她。

童云绽开脸笑了,然后她又哭了。她哭得很伤心,是真正的伤心,完全不管自己是不是优秀的幼儿教师、并且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这个身份。童云笑也好,哭也好,都是那么的美丽。她任泪珠儿在脸上胡乱地流淌着,迷蒙了一切,然后,她把它们一点儿不剩,全都揩在穆仰天的衬衣上,再抬起脸蛋儿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霸道十足地说:

“我要你知道,你必须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地爱你呀!”

穆仰天改变了自己的决定,找保险顾问详细地咨询过,然后给童云和穆童买了保险。穆仰天买保险像买报纸,一买买了好几十份,保单装进文件夹里,连同一张大额存折,一起交到童云手里,告诉她,她不必回家,他不会逼她回家,但这些保险和这张存折她要收好,要是哪一天,黑道的人用霰弹枪堵住了他,或者戴大檐儿帽夹公文包的人敲门进来,请他去税务局谈话,她不用急,不用争辩,也不用送牢饭,家里纵使让人家抄得干干净净,她和女儿靠这些保单和这张存折,怎么都不会失去衣食无忧的日子。

穆仰天那样郑重地交代着,完全是副交代后事的样子。童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保单和存折看也不看,仇人似的扯住了,一撕两半,用力丢在地上,上来捂住穆仰天的嘴,咬牙切齿地说:“见你霰弹枪和大檐儿帽的鬼!见你衣食无忧日子的鬼!我们母女俩不要无忧,我们母女俩也不要衣食,我们什么样的日子也不要,我们只要你,只要有你的日子!”

穆仰天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他老是做错,老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疼爱他的两个女人,老是把事情做到相反的地方去。可他这么做着错事,却是幸福的、甜蜜的,因为有了这些错,他才知道自己是那么地被他的两个女人所需要,这样的错,即使没有成就感,也不再有什么遗憾。

穆仰天想,他还有什么企求呢?有这样的女人,他不再需要远方:女人在哪儿,远方就在哪儿。

童云出生在鄂西美丽的宜昌,她就像西陵峡江崖边寂静的中华杨,生命茂盛、生长得特别而又安静。

童云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习惯于节俭的日子,单身的时候,天然青春,不施粉黛,衣服大多是扯了料子自己剪裁,色调一年四季都是干净的白加黑,离着时尚十万八千里,如果不算结婚那天,甚至从来就没有穿过鞋跟儿超过一寸的皮鞋。她的手很巧,几块钱一尺的纺绸,能裁出华伦天奴的时装品质,穿出来走在街上,让爱俏的女孩跟一路,问是“新世界”还是“武广精品店”里的货。家里有钱之后,童云节俭的习惯并没有改变,除了让穆仰天陪着去“环艺”看阿巴斯的《小鞋子》,或者“新浪潮”导演的巡回电影展,带穆童去道观湖、木兰湖风景区撒撒野,别的奢侈花销一律没有。童云天生丽质,眸子明亮,脸上永远挂着樱桃般透明的微笑,心里干干净净的,像一片灿烂的天空。这样的童云天然迷人,一件布衫也能穿出满屋光彩来,无需更多修饰,让穆仰天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装点她。

穆仰天有时候会有些失落感,觉得童云太过分了,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不爱美的,没有不享受生活的,条件差点儿的,创造条件都要上,一个月拿四百块钱工资的小青年,硬敢买两百块钱一件的时装来武装自己;一个月拿两千的白领女性,硬敢拿出一半交给女子舍宾俱乐部。自己能挣钱了,童云这么好的条件,却对享受无动于衷,对花钱无动于衷,让他没有一点成就感。为这个事,穆仰天在童云面前唠叨过很多次,发过牢骚,还和童云有过十二小时不说话的冷战,让童云哭笑不得。

童云并不觉得自己落伍,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自己不喜欢花钱买多余,穆仰天不该干涉她。

“你爱什么?”穆仰天不高兴地说,“身边倒是有一大堆孩子,心肝宝贝,可惜不是你生的。”

“谁说我不爱?”童云一点儿不受打击,嘻嘻笑着说,“我爱你。”

穆仰天就听不得童云说“我爱你”这句话,这句话一说他就沾沾自喜,浑身是劲,每一根头发都充满了表现欲,恨不得从一万米的高空纵身跳下来,单腿落地,稳稳地站立在童云面前,以示他的与众不同是值得她爱的。至于成就感,事到如今,童云已经是对金钱有免疫力的现代怪物了,他纵有千般委屈万般不甘,也不可能再去斤斤计较。

童云平时上下班都是自己挤公共汽车。穆仰天要开车送她,她偏不干,说自己愿意做穆仰天胳膊环中的懒女人,逢着礼拜天,就是睡到太阳敲门她也不起来,他要想把胳膊抽走,她就不依,抱住了他的胳膊撒赖说,不嘛不嘛,人家刚刚开始做第七个梦呢。可要她做穆仰天香车里的太太,她就不愿意了。

穆仰天当然不会把胳膊抽走。穆仰天愿意她一直做梦做下去。但他不愿童云和那些菜贩子们一块儿往汽车上挤。穆仰天打算给童云买辆车,车是童云的,即使香,也与他无关。

童云不干。童云眯了甜蜜蜜的眼睛腻在穆仰天身上,说:

“我是纺织女工的女儿,读幼师以前连皮鞋都没穿过,头一回进武汉商场,楼上楼下转晕了头,连出口都找不着了,晚上回去做梦,梦里全是云彩,就是落不到地上来。我也不是不喜欢逛商店,也不是不喜欢车。可我要逛,只因为商店里的东西好看,看在眼里喜欢,未必一定要得到;我喜欢车,只当那是男人的玩具,和男人的皮具领带一样,只会欣赏,不会真麻烦到自己也去玩的。你别把我宠坏了。”

“那,”穆仰天不无失望地质问童云,“我一天到晚偷梁换柱偷工减料偷天换日偷税漏税,我黑着良心挣钱,有什么意思?”

童云不让穆仰天糟蹋自己,不接穆仰天的话茬,目光停留在穆仰天的鬓角上,扒拉了两下他的头发,认真研究了一番,跑开去拿了剪刀过来,一块干净布绕脖子把穆仰天围了,两条修长的腿两下里一分,骑在穆仰天的腿窝上,眯了一双美丽的杏眼,一根根给他修鬓角。

“你别这么伤心,”童云安慰穆仰天说,“你伤心倒好像是我的错了。那你说,我错在什么地方?”

“我没说你错。”穆仰天打不起精神来地说,“我说我错。”

“错了没关系,”童云宽宏大量地说,说罢用小巧的剪子做出钳住穆仰天鼻子状,点拨他道,“错了你就改,你改了就没事了,我还像以前那样爱你。”见穆仰天并没有开心,又说:“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我有一处用钱的地方,就看你帮不帮我,你帮我了就算你改了。”

穆仰天看到了希望,心里一乐,人被童云手里的剪刀逼着,不能乱动,咬牙切齿道:“说!”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回峡江老家的事儿?”童云把剪子横在穆仰天鼻子下,凑拢过去,脸儿贴着穆仰天的脸儿,笑眯眯小声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茅坪镇上吃米粉的事儿?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头发黄黄的卖米粉的小姑娘?”

“记得,怎么不记得?”穆仰天兴奋了,“那次我俩在香溪里裸泳,月亮很大,你站在月亮下面,让我看你的乳房,看得我目瞪口呆,差点儿没掉进水里淹死。”

“好了。”童云拿一根手指封住了穆仰天的嘴,阻止他的心猿意马,认真地说,“我想在鄂西山区收养两个土家族的穷孩子,帮他们读完高中。三个也行。这笔钱,你给拿。”

失望啊,穆仰天的失望到了顶点。

那一天,外面下着雨,童云出门上班,穆仰天怕她淋着,执意要送她去单位。童云不让穆仰天送,说你今天不是有一份单要谈吗,别误了你的事儿。

穆仰天的确有一桩重要的生意要谈。他正和江岸区一家倒闭的企业谈房地产开发项目。他投资改造那家企业临街的车间,把它们改造成一家大型超市,这事儿如果谈成了,能挣上一大笔。穆仰天不是那种一开始赚钱就再也下不了地的人,他早就打算钱挣足了就撤,撤回家来陪童云和穆童。既然童云不愿意回家,那他就回家来陪童云。有一段时间,穆仰天老是想把杰尼逊牌衬衣脱下来,换上没有牌子的棉衬衫,衣裳反套着,在黄梅季节的细雨里,去童云的幼儿园门口截她,截住了严肃地对她说:“开场白是这样的,我叫穆仰天——禾旁穆,立人仰,天空的天。我们原来不认识,现在认识了。”穆仰天一想到这个就激动。穆仰天打算最后挣一笔,然后洗手不干,回家来安安心心地陪妻子和女儿。

穆仰天这么一想,就不再坚持,要童云打的去幼儿园,自己去应酬客户,把该赚的钱稳稳当当赚回来。

童云不愿意打的,说打的得十块钱,能给穆童买半斤加州黑李子了。穆仰天嘲笑童云小家子气,申明黑李子的事儿不用她操心,他今天下班后扛它十箱八箱回来,黑李子往起居室当中堆了,再把穆童往黑李子堆里一放,算顶大的一个,大李子吃小李子,让她吃个够,吃得两眼发直,吃得拉肚子。

童云还要辩解,穆仰天恶狠狠地,瞪了眼,龇了牙,五爪金龙,做出一副要扑童云的样子。童云正换鞋,没换好,手里的风衣拖在地上,趿拉着鞋吱哇叫着往门口退,嘴里叫着:我投降了。我打的还不行吗?

穆童见状,尖叫一声,手里捧着的奶杯子倾倒在桌布上,又从餐桌上滑下来,她吱哇乱叫着冲过来,抱着穆仰天的腿往一边推,掩护着不让穆仰天去抓童云,大声叫道:妈妈快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童云就在女儿的掩护下,成功地逃出家门。

童云在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前,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冲楼上招手。每次童云出门,穆仰天都会站在窗户前,在那里默默地目送她,这几乎成了两个人的一道功课。有时候,穆仰天觉得童云冲他招手,那是在往远方去。她打算去远方,才会转过身来冲他招手。她去了远方,要过很久才会回来。她那样招过手,是为了让他在等待她的日子里记住她的样子,并且因此而长久地想念她。

“凌云”小区在青年大道与建设大道交汇处,童云的幼儿园在洞庭街,从“凌云”小区到幼儿园,只有五分钟的路程,穿过解放大道和中山大道就到。童云上车两分钟后,在武胜路路口,一辆打滑的载重货车自高架桥上高速驶下,迎面撞上了她乘坐的那辆出租汽车,把出租汽车撞得转了两个三百六十度的圈,滑出三十多米,再倾翻在花坛边,然后失去了控制的载重车,一头钻进了街道旁的一家店铺里。

肇事的载重货车额定载重二十吨,是满载,货车既没有鸣笛,也没有给指示灯,出租汽车司机连反应都没有,他和童云两个人都没能跑出来。两个人都被撞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童云是直接死亡,脸上的血洗去后,还挂着一丝憧憬中的微笑,她那副天使一般美丽的样子,让医务人员欷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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