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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水何

“这么急急忙忙地叫我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辞别王佐之后易天燕马不停蹄的赴往鹿见山,原本易天燕还以为就是偶尔索星也会有正经的时候,是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到达了鹿见山易天燕看见索星和桃香基本上都是悠哉悠哉的样子易天燕才感觉自己似乎上当了。

“是修行,平时只有我和小师妹两个人的,但这次你也要来。”

“修行?什么修行?”

索星从旁边随手拾起一根扁担扔给易天燕,“跟我们去后山打些水回来。”

通常无论是道观还是其他什么修筑在山上的建筑,供水往往都是一个大问题,所以往往都要有人固定地去附近的水源地打水,在道教,这样的职位被称之为“水头”,是十方丛林十八头之一。所谓的靠山吃水就是这个道理,这其中的事理易天燕也不是不明白,只是......

“什么修行?这尼玛完全就是想多找一个人来帮你们做苦工吧!”易天燕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不管你有什么不满,这都是当家的安排,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对于易天燕会有这样的反应貌似索星也是早都有预见的,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信你个鬼,你就骗人吧,就这点破事就把我给叫了回来,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事忙的。”想到这里易天燕就更气人了,亏他之前还这么当回事,火急火燎地就赶回来了,没想到却是被耍了。

见情势不妙桃香也赶过来替索星说话,“哎呀天燕哥哥你不要生气,这个真的是当家的做的安排啊,我师哥他也只是照办,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我......”本来易天燕一肚子的火,可对着一个女孩子却怎么也火不起来,“那好吧,去就去,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嘻嘻,谢谢天燕哥哥。”桃香轻轻窃笑,不经意间展露出嘴角的小虎牙,随即将索星拉扯了一下,好像是生怕他继续留在这俩人还能打起来一样,“那我去给大家拿水桶去了。”

拿到水桶,易天燕就随俩人一起出发了,反正也就打打水嘛,自己在灵修山上也经常干的活,没什么大不了的,赶紧解决完了回家。易天燕想着还摸起了扁担上的水桶看看,也不知是出何目的这个木桶的设计竟然不是平底的,而是锥形的,这样的设计貌似也就只能让人在桶装水的情况下放不下而已吧,根本也多装不了多少水,完全就是折腾人自己的。

今天索星穿的倒是比较素雅,一身的白袍十分整洁,不过跑去打水的人穿这样的衣服真的没问题吗?头上戴着一条正中间一个三角形的长带,这样的装扮在中国怕是要被当成是送丧的人了吧,再加上索星拿着的一把折扇,这个形象看着真的是好不熟悉。

“呀,这不是天照大神的装扮吗?(中文)”

“天燕哥哥你在后面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

桃香脚底慢了几步,移到易天燕的旁边,“话说昨天为什么你突然就要搬出去住,是不是我那个笨蛋师哥惹你生气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而已,而且我那房东是个中国人,我觉得和中国人一起住会舒心一点吧。”

“真的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你就別想多了,哎嘿嘿。”桃香果然好糊弄啊,“不过这条山路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沿着山脊走,也就一个半小时吧,咱们已经走了不少时间,再一会儿就到了。”

“嘿嘿,小子,你就好好记住这条路吧。”这时索星突然转过来邪魅一笑,“因为等你往回走的时候,你就会记得这条路的好了。”

“摁?”易天燕不解索星的这句话,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寻思着往回是下坡路难道还能比来的时候更难走?

又是走了许久,这会儿路才太平了,就是没有桃香和索星说,易天燕也能感到他们已经到地方了,果然,摸过一面岩壁,就看到一块大石刻字——蛤蟆神,这个名字易天燕是听过的,日本神话中有个蛤蟆仙人,召唤的就是蛤蟆神,之所以易天燕知道这么个东西则是因为被认为蛤蟆仙人的俩人其实也是中国人,分别是三国时期的葛玄和唐代的刘海。

“我们到了,蛤蟆神口。”往前看去,正好是一座矮矮的庙宇压在一块状似蛤蟆的岩石之上,而那潺潺的山水就是从蛤蟆的口中吐露出来的,“蛤蟆神口的水可都是好水啊,来,给咱们都打满了回去。”

一个小小的出水口要装满六只水桶还是要费些事情的,而易天燕继续盯着这个被宝塔镇住的蛤蟆神看,虽然只是有蛤蟆的形状,除此之外就只是一块普通的岩石而已,但这块石头所独有的那种神韵,好像是活的一样。

“好了,装满了,喂,易天燕你发什么呆呢,走了。”索星不耐烦地催促着易天燕。

“哦,好,好的。”

三人终是都担了满满的俩大桶的水踏上了归程,索星倒是也没什么,但令易天燕诧异的是桃香这么一个看上去文弱的小女生竟然也能面不改色的挑起俩大桶的水。

走了许久的路后易天燕发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等等,咱们走的这条路好像不是咱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吧。”

“对啊,咱们来的时候是沿着山脊往来走的,咱们现在是要从谷底往回走。”桃香替索星帮易天燕做些解答。

“谷底?为什么非要从那儿走,原来的路不行吗?”

“那是因为,要修行啊。”索星接话,然后看向易天燕,易天燕第一次从这个二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炙热的感觉,“小心点,咱们目前这个位置的话,差不多已经进入范围了。”

索星正说着一道火焰流星从山里的那里射了过来,瞄准了索星的后身,“师哥小心。”桃香将扁担悬起腾空,两手之间快速地做了一连通的九字结印,一道屏障凭空出现在索星的身后,将这道流星给挡了下来,任凭它火星四溅,也伤不到索星的一根头发,随后桃香优雅起跳,将扁担给再次接了下来,环体一周,但没有一滴水的外露。

被偷袭的索星似乎没有一丝的慌张,反而面露嚣张之色,转身盯着远处攻击的来源之处,“这就已经开始了吗,好吧混账妖怪们,今天也还是一样,放马过来吧。”

“什......什么?妖怪们?咱们不是来担水的吗?怎么还会有妖怪?”经历了一次袭击的索星尚且如此淡定,反而是一旁的易天燕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早都跟你说了,咱们是来修行了,你还先想办法活下来吧,剩下的有什么话我们回去了再跟你说。”索星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修行”了吧,说话时不止是自信满满,而且底气十足,“还有就是注意了,尽量別让你桶里的水洒太多了哦。”

易天燕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木桶要设计成锥底的了,因为这确确实实就是用来折腾人的啊。

三人继续前行,还不到百二十步便又遇一妖怪袭击,是一只赤膊煞面山鬼,手持千斤木槌,身上只挂有一布遮羞,撞见三人直接抡槌砸地,索星不慌不忙,肩担两桶从容躲闪,回身扔出三张折纸式神,“火龙丸。”三张式神同时起燃,腾起三条火焰绳索,同时挂缠山鬼的两臂和腰,将其硬生生缒到在地,索星反手掏出他之前拿的那把折扇,将其散开,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阴”字,想都不用想背面肯定是个“阳”,索星先丢式神在拿折扇击拍,一道笔直的电光火石瞬间击穿了山鬼的身体。

易天燕这才算是看明白了,索星这样的阴阳师在战斗时所用的式神和道教所用的道符其实是一样的东西,都是固定的战斗单元,只不过一个是以画符的形式,而另一种则是用折纸的形式,就本质上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只山鬼倒下,立马又有三只山鬼出来袭击三人,易天燕匆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准备迎战,打算也像索星那样来一场华丽丽的作战,可临到面前易天燕才发觉到,这件事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首先,他没有办法像索星那样一只手就把扁担拿稳,其次,易天燕早已习惯了两只手一起作战,只能用一只手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行事,左扭右扭的也没能成功地甩出一道符,反倒是桶里是水洒了不少。

山鬼的木槌将临,易天燕也还是没有应对之策,心里也慌了起来,“结印。”桃香及时的将一只道满的九字格子的式神扔在他们俩的脚下,瞬间一道偌大的结界从这个式神的位置开始张开,将山鬼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哼,真是废物。”索星无情地嘲笑着易天燕,直接起跳,在背负水担的情况下正面直对这三只山鬼,“来呀,你们的敌人在这里。”索星在三者之间灵活穿梭,而三只山鬼庞大的体型根本就摸不到索星的身形,其中一只手掌内握,一团火焰雄起,用木槌像打棒球那样瞅准了索星打了过去,只不过再次被桃香的结界屏障给挡了下来,原来之前在山上就袭击众人的火焰是这个发出来的,挡下攻击后索星也开始扔出式神反击,虽然身担两桶但身形依旧灵活,完全就是戏耍着三只山鬼,并最终将其击倒在地。

“看来,今天也就这样了啊。”索星得意地宣告着自己的胜利,“走,咱们继续走吧。”

“这就走了,那这些个妖怪呢?”易天燕奇怪地问。

“不用管了啊,山鬼们的恢复能力很强的,放他们一会儿就自己复原了。”

其实易天燕原本的意思是这些妖不用直接消灭了吗?不过看索星的这语气莫非是他们阴阳家没有杀妖的习惯?

整个往回走的路上基本上都没安生过,任何时候任何角落都有可能有一只妖杀出来,大部分都是山鬼,不过也有其他的一些妖怪出没,差不多都是桃香和索星俩人配合收拾全部,而易天燕则基本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终于跟着桃香和索星师兄妹两人活着回到了神社,索星一身的白衣依旧是一尘不染,灰头土脸的反而是易天燕,到蓄水池旁边桃香和索星都是满满的两大桶水倒了进去,而易天燕基本就只剩桶里的一点水底子了,都不好意思去倒了。

索星将东西都简单的打理了一下,然后对着易天燕说:“所以,你要有什么疑问的话,最好现在就问。”

“那谷底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旁边都没事,就唯独那里聚集着这么多的妖怪?”这个问题易天燕可是憋了好久,不过在山里一直都没机会问。

“因为那里是我们鹿见山神社封印关押有罪的妖怪的地方啊。”

“关押?只是妖而已为什么这么多事,直接灭了多好。”

“为什么要那样做,妖也是有好坏之分的啊,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全部收拾了吧,人尚且会犯错,更何况是妖,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好吗?而且妖怪也是生命,我们又有什么权责去介定它们的存在。”

这么人性?索星一番话说的易天燕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不过他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道教的做法就从来不是这样,难道是我们错了吗?

“那么我就只剩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我以后还能自己去谷底进行修行吗?”

小剧场:

山鬼1号(小心探望):喂,兄弟们,他们好像人已经走远了。

山鬼2号(鬼祟探望):好像是真的走了。

山鬼3号(硬气起身):可真是难伺候,这大爷终于走了。

山鬼4号(泪流满面):求求你们别来打水了,每次都要挨一顿毒打,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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