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奇怪梦,它叫做清醒梦,那时候你的大脑已经清醒但却指挥不了你的身体,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一切不停地变化却如木头一样僵硬。
在看见歌姬的第一眼,李牧就忍不住沉迷于其中。
她们就像是夜晚的精灵,在朦胧的月光下漫步,宛若轻烟一般飘渺,让人忍不住去轻抚,但却从指缝间流走——既真实又虚幻。
她们的歌声就像是人鱼的低喃,直入灵魂一般富有穿透力,但又像是蛛丝一样,韧性十足又分外柔软,将人层层叠叠的包裹,仿佛随时都能迷失在美人湾。
但李牧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混沌之间有着一丝清明,可惜这一丝清明无法打破身体的僵硬,就像是清醒梦一样——让人恐惧,却又逃避不了。
所幸歌舞演奏的时间并不长,在妙曼的余声绕梁之时,李牧缓缓恢复了行动,只是这耳边依旧有似有似无的歌声徘徊,让他手脚虚软,像是大干了一场,虚脱但又酣畅淋漓。
李牧最后无力地瘫坐在椅背上,瞪着无神的双眼,连眨眼都许久没有出现,像是一条丧失了生活意义的咸鱼。
同样的还有封越,斯瑞和泷泽就好了很多,至于韩悦,似乎一点影响都没受到。
“呵,这还没碰到就一个个开启贤者模式了?这要是吃上嘴了,不还得直接wei了?”
韩悦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几个人怒道,只是因为环境原因没有发出多大声,加上一副幼齿少年样,十足没有威慑力。
“你那还不是因为生理上不行?心里年龄23,身体年龄16,生理年龄7岁,怎么可能体会成年人真正有的乐趣~”封越微微昂着脑袋,故作一脸嫌弃的表情,随后双腿放松交叠,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握拳拇指划过鼻子。
“呵,发情的公牛!”瞪了封越一眼,愤愤的嘟囔道,随后就叉了一个精美的糕点塞进嘴里,果然,比起美人还是好吃的更得他的心,至于什么身体年龄,什么生理年龄,他早看开了…看开了……嘤嘤嘤。
斯瑞和泷泽连看这两活宝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有李牧盯着封越看了半晌,又忍不住瞄了他们二人一眼。
他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有些糟心,但确实似曾相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将手举起来,对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抓了两下,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依旧历历在目,只有动一动,才能找回自我。
至于为什么盯着封越和韩悦看,则是他总觉得,他刚刚是真的有股精气外泄的错觉,但是看着封越已经生龙活虎,就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错觉。
可惜,李牧算漏了一点,封越的等级比他高,气血也比他强,泄掉同样多的精气当然不会有明显的表现。
……
笙歌,顶楼大厅。
“吸~妈妈,今天的精气好像比平日里多了不少,也精纯了好多!好舒服~”随着一声吸气声落下,如翡翠相撞一般的清脆嗓音打破了阁楼的静寂。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花样少女,双目清亮,鼻子小巧,朱唇如樱桃一般玲珑,肤如凝脂,双颊带粉,乍一看就像是一朵含羞的桃花一样惹人怜惜。
就是可惜,这少女的好看的眸子里面交杂了太多的感情——爱慕,敬仰又或者害怕,敬畏。
“因为,他们贪婪的心渴望看见、争夺、霸占不属于他们的美丽!就像你我一般,呵呵~”
少女所注释的方向,那里的黑暗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而褪去,这让少女眼中的情绪越发炙热,就像是虔诚的狂信徒一般。
传说笙歌的女主人名叫红鸦,一身的皮肤如脂玉一般白透细腻,黛眉似柳,双眸如凤暗藏星空,鼻梁高挺,两片薄唇是艳阳一般的殷红动人,双手似葱白,白嫩纤长,玉足踏地,不沾一丝灰尘——
——她就像堕落在人间的神一样完美——至少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从她身上挑出一丝瑕疵。
红鸦藕臂微微抬起,她就那么看着丝绸做的薄毯擦着自己的皮肤滑落——她的皮肤比丝绸还要光滑,薄毯根本在上面无法停留。
“桃,过来来,帮我把衣服穿上。”她的声音是那么慵懒,不带一丝妩媚,反而有些高雅,带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气势。
桃颤抖着靠近红鸦,帮她穿上了那改制版的红色宫装,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但她的手不敢,不,是不能颤抖,她怕她碰到了妈妈的肌肤,那样会亵渎她的神,所以她不能。
“真棒……”低垂着双眼,看着红色衣衫将自己傲人的身躯遮盖,她夸赞了一下等待表扬的孩子。
轻轻推开了阁楼的木门,随着‘咯吱’一声轻响,本来还有些细语声嘈杂的笙歌,突然安静了下来。
分明那细微的开门声在整个笙歌里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哪怕强大一点的战士应该也听不清的声音——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红鸦,她就像磁石一样,不需要声响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是她独有的气场,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就怕惊扰到她,让她消散在眼前。
她比传说中那些夸张的形容还要美丽!
听说过红鸦的人,听到传闻就为来看红鸦一眼的人,脑海里面都冒出来这一句话,其他的思绪全部都消散了。
“今夜,笙歌一切消费半折,不过妾身不善歌舞,不能如此为诸位庆祝,所以就只能以古琴鸣奏一曲,望诸位海涵。”
红鸦微微欠身,挥手让桃将她的古琴搬来,便于那顶楼席地而坐,如九天仙女一般,那身红衣在她身上愣是从妖艳变成了出尘。
将琴给红鸦摆放好,感受到周围的精气越发浓厚,桃咬了咬嘴唇,低垂下眼睛遮挡住其中的嫉妒,怨恨,这些该死猪猡,凭什么这样看红鸦!凭什么!
李牧艰难的挪动手指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恢复了一点行动力,他失措的扫了一眼周围四人,这回连韩悦都不能幸免于那种沉迷,甚至连他推他们都没有用处。
他很想再试一次将几人唤醒,却是无用功一般徒劳,他的脑子又开始混沌起来,四肢再次僵硬,精气若有若无的流逝着。
为此只能不断告诫自己要清醒,脑海里回顾熟悉的嘶鸣——他刚刚就是脑袋里面出现了小家伙的嘶鸣才能惊醒,不然也和大家一样了。
幸好一曲的时间不是很久,在众人回味之间,李牧向泷泽告退一声,一出笙歌的门,就如丧家之犬般拉开了腿往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