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谁在这里给我滚出来。”
随着一楼传出了剧烈的咆哮声，张远身形一怔。
“糟糕，这里的幸存者回来了。”脑中闪过这个糟糕的现实，张远眉头紧皱。
“我们怎么办？”帕夫列低声问道，同时迈动步子靠近张远。
“嘘。”张远连忙提醒帕夫列保持安静，不过为时已晚。帕夫列走路的脚步声引起了下方幸存者的注意。
“谁在上面？娜迪亚，塔蒂亚娜，是你们吗？”
幸存者在楼下大声问道，不过很谨慎的，没有上贸然上楼。张远握紧手中的步枪，靠近楼梯口下面喊了一句。
“嘿，朋友，我们不想惹事。”
“该死的，你又是谁？”听到张远说话。那人又大声地喊了一句：“为什么要闯进我的家里？”
“我们听说这里有偷渡的消息，所以想过来找一下。我们没有别的恶意，请不要误会。”
张远接着喊道：“你可以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我们并没有碰。”
楼下陷入了沉默，不一会儿传来走动的声音，似乎对方真的在寻找着什么。
“好吧，至少你们没有动你们不该动的东西。那么现在听话，乖乖的下楼来。”
“这可不对呀，朋友，”张远笑道：“我们有两个人。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要制服我们呢？”
“我不介意让你们顽抗到底。但是别等我拿着枪上去，否则你们不会好过的。”楼下的人毫不退缩。
“好吧，那我们可以谈一下，我会让我的兄弟在这里留下来。所以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又冲楼下吼了一句，张远吩咐帕夫列跟在自己的后面，慢慢的沿着楼梯走下去。
“嗒嗒嗒”
一步步从楼梯上迈下去，一楼的景象慢慢的映入张远的视线中。
一个挎着枪，身着灰绿色上衣，灰色的长裤的短发男子出现在张远眼前。
“嗨，你的朋友呢？”男子喊了一句，斜着眼撇了撇楼梯：“别告诉我他在上面。”
看出男人的敌意不是太大，张远将帕夫列叫下来。不过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而是和男子相互指着对方。
见到张远的确有同伴，男子退后几步。
“不要紧张，朋友。”张远放下步枪，双手举起，慢慢的走向对方，解释道：
“我们并没有恶意。你我一样，我们想做的只是生存下去而已。瞧瞧，我还带了礼物。”
张远将自己的背包打开，拿出一瓶早就准备好的私酒：
“这是我们的同伴做的。为了今晚的消息，我们准备了报酬。”
眼睛里倒映出张远手中的酒瓶，面前的男子咽了一下口水，不过随后又警觉到。
“那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偷渡的消息。知道我们有人偷渡出去，这可不容易。”
“希尔巴，你知道吗？”张远将酒瓶放到一边的地上，然后又退回去。
“我有个同伴以前和他是同事，同时战地记者，我们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偷渡的消息。”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是个见钱眼开的混蛋。”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面前的男子到底还是放下了戒备，将步枪甩到背后。他走上前去，捡起张远放下的私酒，打开瓶盖闻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朝张远两人招招手，道：“过来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另外，你可以称呼我为罗伯特。”
松了口气。张远按下帕夫列手中的步枪，气氛终于轻松了许多，两人跟上罗伯特，走向客厅中的沙发。
“你们确定要偷渡出去吗？”
将身子摔在沙发上，罗伯特紧紧握着手里的酒瓶：“偷渡这玩意儿害人不浅。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的认真一些。”
“我们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了。”坐下来的帕夫列急忙说道。
“嗯，真的吗？”罗伯特一脸揶揄的看向张远：“那是因为你们并不知道偷渡的真相。”
“真相？”张远和帕夫利互相看看对方。都注意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张远把身子凑近罗伯特，问道：
“能说的再仔细一点吗？”
罗伯特摇摇头，转身走向二楼。过了一大会儿，又走下楼梯，来到了沙发处，将两封信摔到张远的手里。罗伯特又坐下来，打开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
“先看看这个吧。这就是偷渡给我们这个团队带来的影响。现在，这个据点里就只剩下我这个混蛋了。”
信纸拿在手里，张远和帕夫列每人分了一张，看完之后相互交换。内容如下。
“亲爱的母亲。
我们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罗伯特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一切了。他的精神因为压力而变得越来越狂暴，越来越喜欢使用暴力。
就在最近，他粗暴的对待了塔蒂亚娜。就因为她喝了一杯不属于她的水。我怕战争已经改变了他，而且不知道已经改变得有多么的深入。
我不知道是否还能继续依靠他。但是我已经想办法在离开这座城市了，毕竟我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
爱你的娜迪亚。”
另一封信也是这个娜迪亚留下来的。
“亲爱的罗伯特：
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我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我知道这个酒店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你一生奋斗的结果。但是现在情况越来越严峻了，狙击手，强盗，现在甚至还有了炸弹。我没办法劝你离开，但是我必须要保护我的女儿。
我在厨房的洗手池下面，给你留了一些补给和文件，如果你有一天你决定离开这个城市，那么你可能用的上。
娜迪亚。”
将这两封信读完，张远看着罗伯特问道：“所以你打算表现什么呢？我并不能看懂你的意思。”
“看不懂，这不是明摆的吗？”罗伯特已经将半瓶酒都灌进肚子，脸色红彤彤的，满口酒气。
“偷渡简直是一场灾难。你要付出冒险的精神，还有你所有的身价来寻求这个机会。
更重要的是，即使你不能成功，那么这个团队也已经支离破碎了。曾经我们是那么团结，一起相互扶持，决定存活到战争结束。
然而就是因为这场该死的偷渡，我们有了争执，然后是互相吵架，不再团结和相互帮助，一切都想着自己如何能够离开。最后一些同伴选择了离开。只剩下我和我的这个酒店，在这里苟延残喘。”
“那么这个娜迪亚留下的文件呢？是关于什么的？”
“偷渡客留下来的价格而已。但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价格越来越高。”
直勾勾的盯着张媛，罗伯特的语气越来越沉重，最后说完，罗伯特紧紧的贴着张远，用一种充满了颓废的语气说道。
“要么，每个人都能够出去。
要么，没有人能够出去。
否则所有人都会为了不成为被留下的那个，变得疯狂。”
噌的一声站起来，张远看着醉醺醺的罗伯特，面色阴晴不定。
看着张远纠结的模样，罗伯特嗤嗤的笑了起来，然后张开嘴哈哈大笑，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最后又歇斯底里般的痛哭起来。
“远，你没事吧？”帕夫列也站起来，拍了拍张远的背，小声说道：“这家伙有些不对劲。”
张远没有说话，摇摇头，转身离开客厅。罗伯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这里不能再待了，否则会受到影响。
“你的团队会破裂！”
看着离开的张远，坐在沙发上的罗伯特又大吼了一声：
“所有的努力都会烟消云散。”
“一切都会失去底线！”
“让偷渡去死吧！！！”
罗伯特的声音越吼越大，牙关紧咬，仿佛为了躲避某种恐惧，张远带着帕夫列越跑越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