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要走，顾颖眉心微动，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着急问：“你要去哪儿？”
霍少司反感的挥开她的胳膊，不耐皱眉，“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我告诉你顾颖，认清楚你的身份，你我的关系充其量就是床伴，老子身边那么多女的随时都能换了你！”
顾颖站在原地挨骂，怔怔的望着霍少司，眼眶渐渐被泪水充斥。
“装什么可怜。”霍少司不屑一嗤，看着顾颖的目光如同在看玩具，他眸底划过一抹嘲讽，音色淡漠的启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打的歪什么主意，我绝不会帮着外人把大嫂从我大哥身边带走，回去告诉你最爱的大哥，别再用美人计了，我又不喜欢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顾颖沙哑开口，无法反驳霍少司对她的评价。
从那件事后，她在他心中已经定位成冷血的人。
夜风微凉，风将她眼中的泪水吹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滑至下巴，泪珠在夜灯下反射着光芒。
霍少司眼神恍惚，看失了神。
顾颖长的是绝美的，不似苏笙的温婉秀气，不似莫子瑶的书香气息，不似颜颜的活泼俏皮，她长相属于美艳魅惑的类型，说白了就是狐狸精。
她有狐狸精的长相，却没有狐狸精的心，以致于被霍少司欺负至今。
“我没有歪心思。是，是我大哥让我接近你，但我从来都没有帮着大哥破坏你大哥大嫂的感情。”顾颖纤细的手指抹去下巴的泪水，定定地凝视着霍少司，眸底浮现一抹倔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站在你的对面，甚至我劝过我大哥放弃苏笙。”
“你觉得我会信？”霍少司冷声反问。
顾颖再次怔住，不信你的人怎么解释也没用，就像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霍少司转身离去，顾颖想抓只抓到他一个衣角，看着他驾车离开。
机场建在偏僻的地方，却永远都不缺出租车，不幸的是顾颖的包还在霍少司的车上，她没有一分钱也没有手机可以支付，茫然的看了眼四周，也没有坐车的心情，索性沿着路边缓缓前行。
越走，前边的路越偏僻，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顾颖惆怅的望了望天，人倒霉了连老天都要欺负一脚，早知道死也要跟着霍少司一起走。
因为长得太过招摇，路上有不少豪车向顾颖鸣喇叭，车内的男人朝她发出调戏的口哨声，甚至发出猥琐的笑声。
顾颖把领子竖起来，外套的帽子戴上，尽量不露出脸。
只是无论她怎么做，单单大晚上一个女的在偏僻的路边走，就已经很危险了。
那开车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跟在顾颖身边，不断吐出淫秽暴露的字眼，唇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一遍又一遍的问顾颖上不上车。
顾颖闷头前行，加快了步伐。
她走快了，那开车的男人就走快，她慢了他也慢。
忽然前边传来一阵狂躁的跑车引擎声，两束明亮刺眼的灯光从桥面缓缓爬上来，跑车迅速驶下大桥，调头停在顾颖和那男人的不远处。
忽然，跑车加大了油门，誓死一搏似的朝那车冲了过去。
开车的男人见此吓了一跳，连忙踩油门离开，大骂了一声：“疯子！”
嗤——跑车在顾颖身边停下。
顾颖透过车窗，错愕的看着去而复返的霍少司，不等他说话，她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动作利落一点都不客气。
霍少司斜视着她，从鼻间轻嗤了一声，没好气的启动了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顾颖住的酒店门前，霍少司直接赶人：“下车！”
“我不下。”顾颖咬紧了唇，为防霍少司把她丢出去，她抱紧安全带。
霍少司阴沉的看着顾颖，不敢相信的冷笑了一声，不听他的话？
顾颖被他打量的浑身发冷，再次抱紧了安全带，鼓起所有底气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不是要去参加派对，那我就跟你去，你不是要带妞儿去吗？我刚好就是……”
“呵、”霍少司毫不意外顾颖会纠缠，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容，眸底又带着浓浓的讽刺，“顾颖，你知道我参加的是什么派对吗？你离了男人没办法活是不是？”
那些骂人的话，顾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固执道：“我不管你参加的什么宴会，也不管你爱怎么骂我，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儿，反正你甩不掉我。”
霍少司盯着顾颖，阴森森的磨牙。
“好，你那么喜欢跟着，我就带你去。”霍少司冷冷勾唇，捏住顾颖的下巴，痞痞道：“那我先告诉你，这次派对的主题是交换一晚女伴，你做好准备了吗？”
顾颖的神情渐渐凝住，富二代们都会玩，她知道那个混乱的圈子。
“还去吗？”霍少司问。
顾颖咬唇，“去！”
她就不信，他真舍得把她交换出去。
霍少司的神情骤然一沉，他解了安全带，越过两人之间的隔阂，猛地压在顾颖身上，充满戾气的咬牙，“顾颖，你真贱。”
她那么希望跟别的男人一晚？
顾颖知道他误会了，也不打算解释，绝美一笑，“我从小就这样，你不是知道吗？是你一手一手把我调教出来的不是吗？”
霍少司捏着顾颖下巴的手不断缩紧，他神情阴沉了许久，蓦地呵出一声冷笑，啧声道：“也对，十几岁就敢勾引男人上床，能是什么好女人。”
顾颖心被扎了下。
“既然你那么喜欢贱，那我就满足你。”霍少司熄了车内的灯，黑暗中撕开了顾颖的衣服。
——
苏笙自醒来后心情就一直沉沉的，可她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终于在休养了一个月后，她猛地想起出事那天，她见过秦子奕，并得知了宋素素的死讯。
中午，吴妈把饭送上了楼，霍司霆和苏笙一起用餐。
苏笙出院后霍司霆就把工作带回了家里，本来他想都交给霍少司和萧白的，结果霍少司不知道跑哪去了，萧白一个人管不了三个公司，盛庭只好他自己留着。
用餐时，霍司霆明显感觉到苏笙的情绪变化。
“怎么了？”他低声问。
苏笙抬眸看了霍司霆一眼，有些犹豫。
霍司霆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认真的看着苏笙，“我希望你有烦心事能毫不隐瞒的告诉我，我能解决的会帮你解决，不能解决的我陪你一起烦。苏笙，我想照顾到你所有的情绪，别觉得我是外人。”
苏笙心下暖暖的，长叹了口气，惆怅道：“是宋素素，她死了……”
这件事像一块石头，沉沉的压在她心头上。
霍司霆听到宋素素的死讯，有一瞬间的错愕，“所以你不开心，是因为宋素素的死讯？”
苏笙点头。
霍司霆显然不相信，淡然一笑，“这逻辑说不通，她是仇人，你不应该是这种情绪。”
“她是听见你坠海的死讯，跳海而亡的。”苏笙直视霍司霆的双眸。宋素素就算死了，也要让活着的人心中膈应。
霍司霆这下错愕了许久。
苏笙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淡声道：“你说她此举，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想随你而去？”
霍司霆沉默，未言。
苏笙接着道：“如果她是故意膈应我的，我真的佩服她，拿命也要让我心里不舒服；如果她是真的想随你而去，我这心里就更不舒服了。那样说明她是真的喜欢你，是我偷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如果没有我，按照你母亲的心思，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不会。”
苏笙的话音没落下几秒，霍司霆便直接开口。
他伸出手掌，把苏笙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会听家族安排的人？当年没有你的话我早就不在国内了，你忘了我原本毕业后的计划？”
苏笙陷入沉思。
当年霍司霆和顾屿大四，她大一，她经常听到霍司霆和顾屿商量毕业后的计划，霍司霆一直都想毕业后去国外发展，是她发生了那件事后，以不出国在国内为条件，让霍家接受了她。
如此一想，苏笙心里好多了。
宋素素想了霍司霆一生，执念便是嫁给霍司霆，不管她跳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能把命豁出去这一点，便足以让人钦佩。
隔天，霍司霆见苏笙心情一直不好，便带她去了宋素素跳海的地方。
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礁石，海风狂啸的吹起人的长发，苏笙拄着拐杖站在礁岸上，霍司霆在旁边扶着她。
他们站的礁岸，离海面有五六米，海面上有凹凸不平的礁石，人若是跳下去了碰上那些石头，不死也残。
“很难想象，她当初是怎么跳下去的……”苏笙迷惘的望着海面，微微叹了口气，任风吹起长发。
苏笙把带来的白花洒下海岸，算是送了宋素素一程，就让她和她心中的那个霍司霆，睡在大海中好了。
霍司霆很快就把苏笙抱回了车里，海风太湿，对她的身体有害无益。
天渐渐黑了，车子缓缓行驶在街上，苏笙爬在车窗往外看，路过江城的摩天轮，看到摩天轮中一对对的情侣，她唇边勾起一抹羡慕的笑意。
都说幸福摩天轮，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霍司霆一直凝视着苏笙，见她望着车窗外的摩天轮发呆，眼神黯淡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以前苏笙说过，眺望摩天轮的人都是在眺望幸福。
她是觉得自己不幸福，才去眺望别人的幸福？
“想坐吗？”他问。
“呃？”苏笙从摩天轮上收回视线，回眸看向霍司霆，见霍司霆神情认真，她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我现在这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霍司霆长臂把她捞入怀中，“那等你好了，我再带你来。”
到时候她就不用眺望别人的幸福了，让别人眺望他和她的。
苏笙低声轻笑，又望了一眼窗外，忽然一个熟悉的小身影闯入眼帘，她连忙让司机停车，“快停车，停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