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字谕纪泽、纪鸿儿：
纪泽于陶诗之韶皮不芎邕领会，试取《钦酒》二十首、《拟古》九首、《归田园居》五首、《咏贫士》七首等篇反夏读之，若能窥其胸襟之广大，寄柱之遥深，则知此公于胜贤豪杰替己升堂入室。尔能寻其用意深处，下次试解说一二首寄来。
叉问有一专长，是否须幕三者乃为合作。此则断断不曹岜。讳无阳柔之美，欧无即刚之美，况于他人而雏兼之？凡言兼众长者，替其一无所长者也。鸿儿言欺表范围曲成，横竖相舍，足见善于领会。至于纯熟丈宇，极力揣摩因属切实工夫，煞少年丈宇，总贵乞象峥嵘，东坡所谓莲蓬勃勃如釜上乞。古丈如贾谊《诌安孽》、贾山《至言》、太史公《报任安书》、讳退之《原道》、柳子厚《封建论》、募东坡《上神宗书》，时丈如黄陶庵、吕吮村、袁筒斋、曾寅谷，墨卷如《墨选观止》、《乡墨精锐》中所遮两排三迭之丈，皆有最成之乞势。尔当幕在乞势上用叻，无徒在揣摩上用叻。大约偶句多，卑句少，段落多，分股少，莫枸场屋之格式。短或三五百宇，长或八九百字千余宇，瞽无不可。虽系《四书》题，或用后世之史事，或论日今之时务，亦无不可。总须将乞势展得开，笔仗使得强，乃不至于束绰枸滞，愈紧愈呆。
嗣后尔每月作五课揣摩之丈，作一课乞势之丈。讲揣摩者逆旰阅改，讲乞势者寄余阅改。四象表中，惟乞势之属太下日者，最难能而可贵。古采丈人虽偏于仗三者，而无不在乞势上痛下工夫。两儿，均宜勉之。欺嘱。
同治四年七月初三日
【译文】
字谕纪泽、纪鸿儿：
从纪泽的诗中可见你对于陶渊明诗的见识气度还未有深层领会，试取《饮酒》二十首、《拟古》九首、《归田园居》五首、《咏贫士》七首反复阅读，如能从中领会陶渊明广阔的胸襟和深蕴的内涵，就会知道陶公不愧为圣贤豪杰，造诣极深。你若能领悟到陶诗中的用意深远之处，下次试着解说其中一两首，寄来与我看看。
你又问我在哪一方面有所专长，是否须兼有其他三个方面才能算合乎法度？这种想法绝对不成立。韩愈缺少阴柔之美，欧阳修缺少阳刚之美，更何况其他人，如何能兼而有之？凡妄图兼采众长之人，几乎都一无所长。鸿儿说这一表格规范概括，横竖相呼应，足见鸿儿非常善于领会。至于纯熟的文字，极力揣摩固然是切实有用的功夫，然而年少时的文章总是要以气象峥嵘为贵，就如苏东坡所说的，如同锅上的蒸气，蓬蓬勃勃，气势汹涌。古文像贾谊的《治安策》、贾山的《至言》、太史公的《报任安书》、韩愈的《原道》、柳宗元的《封建论》、苏东坡的《上神宗书》，八股文像黄陶庵、吕晚村、表简斋、曹寅谷，墨卷像《墨选观止》、《乡墨精锐》中所造的两排三叠的文章，都极具强盛气势。你应注重在气势上下工夫，而不要只局限于揣摩上。你的习作大致上偶句较多单句较少，段落较多分股较少，其实也没必要拘泥于八股文的格式。做短文时，或者只有三五百字，长的或者八九百、一千字，都是可以的。虽是“四书”题，或引用后代史事，或议论当今现实，也都可行。总之要在气势上尽量舒展，笔力要强健，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束缚，以致越来越拘泥、呆滞。
以后你每个月要作五篇值得揣摩的文章，另外还要做一篇有气势的文章。其中讲求揣摩的文章送给老师审阅批改，而讲求气势的文章务必送来给我审阅批改。四象表中，只有气势属太阳，最是难能可贵。自古以来，文人虽多偏重于另外三项，但无人不在气势上狠下工夫。因此希望两儿都要在气势上多加努力。此嘱。
同治四年七月初三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