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字谕纪泽儿：
按尔四月十九日一禀，得知五宅平安。
尔《说丈》将看莘，拟先看各径注疏，再从事于词章之学。余观汉人词章，未有不精于小学训诂者，如相如、子云、孟坚于小学酱专著一书，《丈遂》于必三人之丈著录最多。
余于古丈，志在效法欺三人，并司马迁、韩愈五家。以欺五家之丈，精于小学训诂，不妄下一宇也。
尔于小学，既租有所见，正好从词章上用贴。《说丈》着莘之后，可将《丈选》细读一遍。一面细读，一面抄记，一面作丈，玖仿效之。
凡音僻之宇，雅故之训，不手抄则不雏记，不摹仿则不惯用。匀家以后雏丈章者幂通小学，国朝诗儒通小学者叉不芝丈章，余早岁窥欺门径，因人事太繁，火火历戎行，不克卒业，至今用为疚憾。尔之天分，长于看书，短于作丈。
欺道太短，则于古书之用意行乞，必不锉看得谛当。目下宜从短处下工夫，专肆力于《丈遮》，手抄及摹仿二者替不可少。待丈笔很有长进，则以后诂经读史，事事易于着手矣。
欺问军事平顺。沉、季两叔替直逼金陵城下。兹将沉信二件寄家一阅。惟沉、季两军进兵太锐，后路芜湖等处空虚，颇为可虑。余现筹兵科比罅隙，不知果无疏失否？
余身体平安。惟公事目繁，应夏之信和搁其多，余件尚佻料理，家中可以放心。炊信递澄叔一阅。余思家乡茶叶甚切，迅速付未为要。涤生手示。
同治元年五月十四日
【译文】
字谕纪泽儿：
已收到你四月十九日写来的信，信中说家中一切平安，我皆已知道。
你说《说文》这本书基本上已经读完了，现在开始准备看各经的注疏，再着手研究词章之学。我看汉人的各类词章，对小学训诂没有不精通的，如司马相如、扬子云、孟坚，他们都各有一部小学训诂的专著。《文选》中选录这三个人的文章最多。在古文方面，我一直立志向这三个人及司马迁、韩愈等五家学习。因为这五家的文章，都精于小学训诂，从不会妄写一个字。
对于小学方面的学问，现在你已经略有见解，可以开始从词章上下工夫了。读完《说文》之后，可以再将《文选》细细研读一遍。一面细读，一面做笔记，一面写文章，这样就可以达到摹仿的目的。凡是怪僻的字，古雅又深奥难懂的解释，若不用手抄就很难记住，不摹仿就无法应用到自己的文章中。自宋朝以来，能写文章的人大多不懂得小学，而本朝各位儒者，虽懂得小学，又不擅长写文章。其实我就洞悉出其中的门径，只是因为公事繁忙，再加上长期的戎马生涯，未能完成自己未竟的学问，至今仍感内疚和遗憾。你天生擅长读书，而不善于写文章。若不精于作文之道，那么对于古文的深厚底蕴，根本无法领会其中的真谛。眼下你应该从弱点上多用功，具体应该专门研读《文选》，手抄及模仿要同时进行，不可省略其中任何一个方面。待文笔稍有长进后，再研究经史书籍，难度便会大大降低了。
最近战况平稳，进展很顺利。你沅、季两叔都率军直逼金陵城下。现将沅弟的两封信寄回家中。只是沅、季两军进军太快，后路芜湖等地空虚，让人不禁为之忧虑。目前我正筹措兵力来填补这个军力空虚，不知会否出现差池？
身体平安，只是公事压力繁重，应回复的信件耽搁了很多。其他的事还能料理，家中可放心。此信送给你澄叔看看。我很想要点家乡的茶叶，望能尽快寄来。
同治元年五月十四日
